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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“缠溺“);
一想到第二天要去见陆怀洲他爸,
许梁宜有点睡不着觉。虽然还有一部分原因,可能是她白天睡太多了。抬眼看了下将她抱得有些紧的陆怀洲,重新闭回眼去,
努力酝酿睡意。和陆怀洲商量好的是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出发。第二天,陆怀洲比她先起的床,
许梁宜醒来时,
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。她起身,出门找陆怀洲,在阳台上看见他。男人手上夹着支烟,躬身靠在阳台护栏上,站姿懒散,
另一只手拿着手机,在打电话,隐约听见他说:“臻叔,今天我带个人去见我爸。”“女朋友。”许梁宜心魂颤了下。今天阳光和昨天一样明媚,
大片的金黄色光芒倾斜在陆怀洲身上,照得不是她,
她却觉得心里是暖的。产生一种踏实感。“醒了?”男人打完电话,发现她在偷听,懒洋洋朝她走过来。许梁宜没说话,
漂亮的脸上还带着倦意。她不说话的时候,看起来要多乖有多乖,陆怀洲把人抱住,往她脸上亲。许梁宜躲了一下,
可陆怀洲捧住她的脸,没让她躲。“陆怀洲,大早上的,
你烦不烦。”许梁宜道。陆怀洲好像亲不够一样,喉咙滚出轻笑。
过了会,许梁宜终于忍不住说:“陆怀洲,我还没洗脸。”
*要去见长辈,许梁宜选了一条浅灰色收腰衬衫长裙,这条裙子是她所有裙子里看起来比较得体的了,而后化了个精致的淡妆。“还行吗?”打扮完,许梁宜对陆怀洲问。陆怀洲早就弄好,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她,他摘下嘴上叼着的烟,骨骼修长的手指掸了掸烟灰,道:“还挺好看的。”许梁宜翘了下唇。“那我们现在走吗?”许梁宜问。陆怀洲“嗯”了声,从沙发上起身。两个人走到玄关处,许梁宜认认真真往鞋柜里选鞋。一时拿不定主意选哪双。不像陆怀洲,他的鞋几乎都一个色号一个款式,随便穿哪双都是一样。“这双可以。”她举棋不定,陆怀洲便帮她选了一双。他眼光实在不怎么行,他选的那双并不适合穿去见长辈。陆怀洲好像很喜欢她穿高跟鞋,尤其是蓝颜色系的,最好脚踝上还有绑带的那种。许梁宜拿了他看中的旁边的那双。陆怀洲轻笑了声。“你笑什么?”许梁宜问。陆怀洲:“你可真是一点不给我面子。”许梁宜道:“可是你选的那双真的不行啊。”陆怀洲没说话了,拿走她选中的那双鞋,蹲了下去。他怎么又想帮她换鞋?他愿意伺候,许梁宜也不拒绝,低头入神地看着他。脚踝感受到他的掌心微凉,心头感觉到的却是热意。陆怀洲以前没留意,慢条斯理给小姑娘换鞋时,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,她身上,好像就没有不好看的地方,包括这一双脚。五根脚趾头白皙匀称,粉红色的甲片长在上面。他低头,往许梁宜的脚背亲了口。“……”“陆怀洲,你干嘛啊。”陆怀洲没说话,沉默着把她的脚塞进她选的那双鞋里。等他终于换好了鞋,许梁宜提着包包往外走,听见陆怀洲喊她:“许梁宜。”许梁宜回头。陆怀洲模样吊儿郎当,有点半开玩笑的样子:“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被吓到。”到时候?这句话让许梁宜一头雾水。“你在说什么啊。”许梁宜道。陆怀洲道:“我爸那个人……”“算了。”他走过来搂住她:“走吧。”许梁宜道:“你爸很可怕吗?”陆怀洲道:“也不是。”许梁宜道:“那是什么?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。”陆怀洲道:“去了你就知道了。”许梁宜折回身:“那我不去了。”陆怀洲将她打横抱了起来,口气混不吝:“你不去也得去。”“……”陆怀洲为什么给她一种她即将要上贼船的感觉?陆昂杰她在电视上见过的,印象里是有些严肃,冷酷,一看就是个严父。圣瑞的掌舵者,名震中外的首富,其威严能想象得到有多大。但就算不是严父,没有首富的光环,她也是紧张的。没有见长辈不紧张的道理。陆怀洲就不应该跟她说那些有的没的。*在楼下一个餐厅吃早饭的时候,许梁宜问:“见你爸买什么好?”陆怀洲道:“不用买什么。”许梁宜抬起头,“不用买什么见面礼吗?”陆怀洲道:“不用,买了也带不进去。”许梁宜:?陆怀洲说不用买什么,许梁宜便没坚持了。“陆怀洲,不然算了,我紧张。”陆怀洲都发动车了,许梁宜打起退堂鼓。她不是个会临阵脱逃的人,也不是轻易害怕什么的人,陆怀洲父亲虽然是首富,但她不觉得因为他的身份,她就该战战兢兢,这种紧张,只是出于一种见男朋友长辈的紧张。她觉得就这么去见陆怀洲他爸,有些突然。她跟他复合也没多长时间,或许应该再谈谈。陆怀洲道:“许梁宜,你不可以后悔。”许梁宜道:“下次吧。”陆怀洲道:“你觉得可能吗?”“……”好吧。她没再矫情,靠到座椅靠背上。一开始许梁宜靠打游戏消磨时间,到后面她有点困了,在椅子睡着。醒来时发现身上多了块小毯子,但窗外行道树游动,一副还没到的样子,而且眼看着车越开越接近郊区。许梁宜看了下表,中午十二点半。她记得他们出发的时候是十点,怎么开了这么久的车都还没到?“还要多久啊?”许梁宜懒洋洋地侧过脸,对驾驶位上的人问。陆怀洲道:“还要一会儿。”许梁宜道:“你父亲住在郊区?”陆怀洲道:“比郊区还偏一点。”“……”首富可能喜欢清净。许梁宜心想。许梁宜又睡了一会,等再醒过来时,恍惚以为陆怀洲将她卖了。因为窗外走动着几个衣着相同的黑衣男人,他们都身材健壮,戴着墨镜,看起来生人勿近又冷酷。耳边又传来游戏声。驾驶位上的男人好像在打游戏。“陆怀洲,到了吗?”许梁宜问。陆怀洲头也没抬,好像游戏正进行到关键处,他“嗯”了声。外面看起来像一个组织基地,没有烟火气,不像首富会住的地方,环境也荒芜得很,只有远处有扇看起来还算个样的大铁门。但铁门面前守着的那两大排黑衣人让人不自觉犯怵。许梁宜打量半天,心里愈发奇怪。
陆怀洲那一局游戏也终于打完了,他关掉手机,对她道:“下车吧。”
许梁宜“嗯”了声。
外面的黑衣人似乎都眼观鼻鼻观心,见他们有下车的意图,快步走过来拉开车门。
“欢迎二少。”
“欢迎许小姐。”
她听见他们声音很齐地说道。
许梁宜故作平静地跟他们说了声“谢谢”。
男人走过来搂住她,声线苏沉:“你不用跟他们说谢谢。”
他搂着她径直前往那扇大铁门。
许梁宜以为他们走到门口,那些黑衣人会跟之前一样,服务周到地给他们打开铁门,但没有,铁门是打开了,但只开了一条缝,从里面走出几个紧身服男女。
男人手里端着盘子,女人手里拿着……安检仪?
她应该没有看错,就是机场里会看见的那种安检仪。
她们手中的,或许还要更高级一点。
她看见陆怀洲摘下手腕上的金表,而后把手机也摸了出来,统一放到一个男人手里端着的银盘中。
许梁宜投来疑惑的目光。
陆怀洲抬手,落到她后颈,很轻地捏了捏,说道:“一一,照做。”
他每次叫她的小名,都让她心魂找不到北。
来都来了,她没什么好怕的。
一切都透着古怪,但陆怀洲陪在身边,让她不去畏惧。
许梁宜也摘下了手上的表,把手机摸出来。
黑衣人让她脱掉鞋站去一个小台子上,她也依了。
紧身服女人手里的安检仪开始在她身上扫描,神色严谨,一丝不苟。
等这一套“安全检查”流程终于走完了,那扇大铁门才向他们打开。
许梁宜往里投去目光时,掌心被陆怀洲握住,十指相扣。
“走吧。”他说。
这种神秘又严肃的氛围让许梁宜吐槽一下都不好开口,她忍下了好多话,低低地“嗯”了声,被陆怀洲牵着往里面走。
“许梁宜,”陆怀洲突然叫她的名字。
许梁宜轻应:“嗯?”
陆怀洲停下来,转过身,面朝她,许梁宜感觉到他的掌心收紧,将她握得用力了些,他道:“许梁宜,有我在,等会遇见什么,都不要怕。”
“怕什么啊,你能不能不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吓唬我!来见你爸,我本来就很紧张!”
等她抱怨完,他凑到她耳边,嗓音低浑:“你不可以反悔。”
“我没后悔,这不都跟你来了吗?”许梁宜道。
陆怀洲笑了一声,“很好。”
他牵着她,继续往前走。
半分钟后,许梁宜的脸变得惨白,腿有些发软。
“陆怀洲……”她皱起眉。
下意识朝后退,被陆怀洲从后面拦住,他将她抱住,手臂的力道很紧,“一一,要去见他,必须过这个坑。”
许梁宜: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她现在有点没办法形容眼下的心理状态。
只觉得头皮越来越麻。
因为陆怀洲口中的“坑”,不是水坑,火坑,而是一个巨大的蛇坑。
铁门后面不是房屋,也没有陆怀洲他爸,而是一个有足球场那么大的蛇坑。
坑里爬满各种各样的蛇,它们光滑修长的身躯在坑里蠕动,一条缠绕着一条。
有些蛇想往坑上爬,可坑壁上或许涂了什么东西,气味不好闻,它们便缩了回去。
“你爸爸喜欢吃蛇?”许梁宜问。
“怎么会这么想?”陆怀洲道。
“不然他养这么多蛇做什么?”
她听见他发出一声笑:“他不吃蛇,他是想这些蛇吃别人。”
“……”
首富是个变态吧?
知道她害怕极了,陆怀洲用一块蓝色的手帕蒙住她的眼睛,“不怕,我带你过去。”
“你呢,你不怕吗?”许梁宜问。
正常人,没有不怕蛇的吧,更何况是这么多蛇。
如果掉下去,可能半分钟就没有全尸了。
陆怀洲道:“我习惯了。”
*
她被陆怀洲抱了起来,好像走上一个吊桥,一晃一晃的。
“喂,我还是自己走吧,不然到时候一起掉下去。”许梁宜出声。
她努力接受了陆怀洲他爸养蛇这件事。
她以前就听说过迪拜的很多富豪喜欢养凶猛的猎豹和狮子,首富可能觉得养蛇比养豹子狮子刺激,就养蛇了。
陆怀洲道:“我不会让你掉下去。”
许梁宜没坚持了,道:“那,那你慢,慢一点。”
陆怀洲笑了声:“嗯。”
“这种时候你怎么还笑得出来。”许梁宜无语。
但她吐槽得很小声,怕让陆怀洲分心。
“这不是难得见到你这么害怕,挺新鲜么。”他说话吊儿郎当的,一点也不严肃。
“……”
“你认真点。”许梁宜抓紧他的手臂,真怕他一个不留神,掉进蛇坑。
晃了起码有十多分钟,才结束这场惊险和刺激。
他揭开她眼上蒙着的手帕的时候,吻了下她的额头,“许梁宜,过关了。”
为什么去见你亲爸还要过关?!
许梁宜面上不显,但内心是无语的。
同时又很震惊。
这跟她想象中地见长辈场景完全不一样。
这更像,在玩大冒险。
太闲了没事干,来过蛇坑寻找刺激?
但,这还不算完。
陆怀洲陪着她在坑边休息了会儿,后带她上了一辆车,在车里有两个很严肃的黑衣人守着他们,并且她和陆怀洲不能挨着坐,只能面对面坐,左右两边各守着黑衣人。
车窗外,突然出现几头凶猛的狮子,过了会,有两膘肥的老虎贴着车门走过,一双虎眸与许梁宜四目相对了一瞬。
许梁宜瞪向陆怀洲,用眼神询问他到底在搞什么,可陆怀洲还是那两个字:“别怕。”
狮子和老虎其实没有那密密麻麻的蛇来得可怕,她完全可以当做来野生动物园一游,但心头没办法不觉得诡异和奇怪。
过了蛇坑,又过了野生动物园,她的眼睛又被蒙住,这一次,不是她一个人,陆怀洲的眼睛也被蒙住,之后她和他又上了一辆车。
不知道过去多久,他们脸上的布终于被人解开。
下车,眼前出现一幢气派豪华的大别墅。
这让她像从离谱的梦境回到现实。
后来她才知道,那些所谓的关卡,是陆昂杰出于警惕和防范弄的,他不相信任何人,包括自己的儿子。
陆昂杰早些年让陆怀洲开始接手圣瑞之后,就归隐山林,通过手下人监督陆怀洲做事。
网上查到的资料显示陆昂杰今天有五十九岁,但本人比镜头上看起来还要年轻,老当益壮,雄姿英发。
就是气质过于冷凛,没有一点慈祥和和蔼感。
他本人的性格与气质也毫无半分差别,许梁宜那声“叔叔”喊出来,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。
“叔叔,我是一名记者,现在在简谈工作。”许梁宜主动介绍自己,她自认为还算不那么拘谨。
陆昂杰虽然很威严,冷得吓人,但从他的神情,许梁宜没有看到一丝对她的轻蔑。
他看她的眼神,甚至不带一丝审视。
好像她来到这里之前,她的家世背景,职业和年龄,对方都已经查得明明白白。
或许如陆怀洲所说,陆家的权势,高到并不在乎她背后是否有资本支撑。
陆昂杰道:“我送你一样东西。”
这句话是对许梁宜说的。
许梁宜愣了下。
这么冷的老头,还会送人东西?
男人招手,一个黑衣人捧着一个木盒子走到她面前。
“打开它。”陆昂杰道。
许梁宜依言照做,盒子里,是一把黑乎乎的刀。
陆昂杰道:“这是陆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,这把刀,上过古战场,也沾过***的血,今天,这把刀是你的了。”
许梁宜:“……”
如果是普通的刀,她肯定不会忸怩拒绝,可陆昂杰说这刀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……
“叔叔,我可以不收吗?”许梁宜道。
陆昂杰冷着脸:“不可以。”
陆怀洲对她道:“收下吧。”
许梁宜没办法再拒绝,“行……”
“谢谢叔叔。”许梁宜接过那个盒子。
陆昂杰没留他们吃饭,开口让他们离开。
陆怀洲带她“翻山越岭”来这一趟,真的如他所说,单纯地带她来见他爸一面。
见面的那一会儿时间,远远短于他们在路上花的时间。
跟想象中的大不相同,没有过多的寒暄,也没有热闹的晚饭。
但许梁宜没有因此对陆怀洲问一句“你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?”,因为这种冷淡和疏离,不只针对她这个外人。
陆昂杰和陆怀洲父子俩彼此之间的态度也是如此,甚至她都觉得陆昂杰对陆怀洲比对她更严肃更冷漠一些。
两个人若不是样貌很像,处在一个空间里的气场更像敌人而不是父子,从进门到出门,许梁宜似乎也没听见陆怀洲叫陆昂杰一声“爸”。
回到家,许梁宜忍不住打开盒子,看陆昂杰送给她的那把刀。
她其实想拿出来好好看一下,但想到这把刀被陆家很多先祖拿过,且沾过很多血,她没有勇气拿出来。
算了,看看就行了吧,她还是别去玷污了这把刀。
许梁宜把盒子重新盖回去。
把盒子找个地方放好,许梁宜出门去找陆怀洲。
这个人可能是开了太长时间的车有点疲惫,回来之后话不多,又站去阳台上抽烟。
早上那会,有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,现在天黑了,没了阳光,只有薄薄的月色漏下来。
一阵风吹来,他指尖的烟蒂变得更加猩红。
他抽了口,吐出青白的烟雾,掩盖住冷毅硬朗的侧脸。
许梁宜总觉得此刻在他身上看到一种荒瘠。
寡淡,又有点落寞。
许梁宜慢悠悠走过去,扶住阳台的门窗,喊他:“陆怀洲。”
男人瞭起眼皮,勾着唇:“在呢。”
许梁宜走到他面前,道:“你抱抱我。”
初秋的风带着凉意,拂过女孩的乌发,再拍到陆怀洲脸上,他怎么觉得是暖的。
男人张开手臂,将主动投怀送抱的人抱住。
他搂着她,咬住烟,吸完最后一口,把烟扔了,而后延着许梁宜的耳廓缓缓吐出烟雾,眼尾笑意变浓。
“你好烦啊。”许梁宜骂她。
陆怀洲手臂收紧,发狠地吻了下来。
他停下的时候,许梁宜娇嫩的皮肤红了一层。
她已经感觉到他的棍杵起来了。
那天她不让他碰她,后来他真的自持住,每次到浓时会及时停下,不会有进一步。
她明明不是真想让他戒。
“喂,”她脑袋靠进他胸膛,喊了他一声。
陆怀洲低头。
女孩的声音擦过他的衣料,朦胧发出来:“做吗?”
2(“缠溺“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