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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序的书是在十几天后送到的,闻从音拿到书的时候,发现是一箱子很齐全的启蒙书,从三百千到成语故事、寓言童话。
这些书页多半已经泛黄,书上面还留下两种笔迹,一种笔记清秀坚定有力,另一种笔迹则稚嫩带着童意。
“这是你小时候用过的?”闻从音翻看着书,抬头看耿序。
耿序嗯了一声。
闻从音指着那清秀的笔迹道:“这是婆婆的笔迹吧,这些书拿出来用,要是坏了岂不是可惜?”
“书的用途就是给人看的,”耿序看着这些泛黄的书籍,眼神里露出一丝怀念,“若要为了留作纪念收起来不用,那才是浪费。’
闻从音笑了下,只觉得对耿序的认识在不断变化。
“你听见没?隔壁小闻在给两孩子上课呢。”
葛大姐端着洗好的西红柿、黄瓜过来,递给院子里乘凉的赵团长。
赵团长接过黄瓜啃了一口,“今年这黄瓜倒是挺脆甜的。”
“跟你说隔壁的事呢,谁跟你说黄瓜了。”葛大姐拍了赵团长肩膀一下。
赵团长缩了缩肩膀,对葛大姐道:“听见了,我又没聋,怎么,吵到你了?我去跟小闻说说,让她小声点儿。”
“不是!”葛大姐忙拉住赵团长,她压低声音指着隔壁屋子,“我听小闻讲得挺好的,这人不愧是大学生,脑子就是比学校的老师好,这向阳跟丽娜跟她学,将来一定有出息。”
赵团长道:“那倒是,小闻这人做事挺负责的,我瞧向阳这几天都被她压着在家里写字,这婶子做得好啊。”
“所以啊,我有个想法。”葛大姐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永志、永红的成绩你也知道,我别的不敢指望,就希望永红她们能跟着旁听一下。”
赵团长啃着黄瓜,脸上露出迟疑神色,但又有些心动,“这不太好吧?人家小闻带两个孩子都忙不过来,还帮咱们带两个孩子,我都不好意思开口。”
“你是他们老子,你不开口,谁去。”葛大姐推了推赵团长,“你想想咱们俩,都没啥文化,永刚不说了,下学期都要高二,永志、永红还小,还有希望。这别的事我就不说,这种事,怎么着也得厚着脸皮问一问。”
葛大姐这番话算是说到赵团长心坎上了。
赵团长人到中年,越发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,这部队里走得远的靠能打可不行,还得是人精,脑子得好。
他自己是指望不上了,这个岁数要耐下心来读书,哪里有这么容易,可孩子们还小啊。
“昔孟母,择邻处说的是孟母三迁的故事……………”
闻从音正教两个孩子写字,赵团长跟葛大姐两人就乐呵呵过来了,葛大姐手里还端着一盆洗好的西红柿黄瓜。
耿序听见动静,瞧了一眼,一怔:“老赵,你跟嫂子怎么来了?”
“来给你们送点儿黄瓜西红柿,都是自家地里种的,刚洗出来,你们瞧瞧,多新鲜。”
赵团长热情地塞了一个西红柿给闻从音,又给两孩子塞了黄瓜,他知道耿序这人晚饭过后从不吃东西,所以就没塞给他。
耿序看着赵团长,若有所思,“老赵,你这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?啊。”
“哎呦,老耿,你这话说的,什么非奸即?,多难听,咱们两家是邻居,我们给你们家送点儿西红柿黄瓜,还送错了?”
赵团长眼皮一跳,心道老耿这人真是谨慎,怪不得抓特务一抓一个准呢。
耿序唇角抿了一下,“要真是这样,那就多谢你们。大姐,我们就不留你们坐了,两孩子都在学习呢。”
赵团长跟葛大姐夫妻俩脸上讪讪。
闻从音过来,拍了耿序胳膊一下,对赵团长道:“赵团长,您别跟他计较,他啊就是跟你们开玩笑,你们坐,我去给你们泡杯茶吧,最近晒的菊花泡茶很清香呢。”
“不用忙活,小闻,”赵团长跟葛大姐对视一眼,摸了摸鼻子。
葛大姐性子急,忍不住道:“小闻,我们就直接跟你们说了吧,你这给你们家孩子启蒙,教书的时候,能不能带带我家永红?”
她本来还想说永志,可一想永志那性子跟猴子似的,坐不住,让他过来,不是给闻从音找麻烦吗?
永红虽然有时候脾气倔,但还是听话的。
闻从音愣了下,瞧见葛大姐担心紧张的神色,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“就这事,大姐,你跟赵团长两人闹得,我们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。孩子愿意就来呗,一只羊也是赶,两只羊也是放,永志、永刚愿意来也行。”
“真的?!”
葛大姐简直喜出望外。
她抓着闻从音的手,道:“小闻,我可真不知道怎么谢你好了,你放心,我家孩子要是不听话,你喊一声,我过来打不死他们。还有,你家以后的柴火我家都包了,向阳不用忙活了。”
“大姐,你说这话,我反而要不高兴了,”闻从音道:“先前你们家也没少帮我家的忙,现在你说这话,分明是把我们当外人。而且,我也挺喜欢永红这几个孩子的,他们喊我阿姨,我这个阿姨的教教他们,哪就还能要你们要什么好处。”
葛大姐却很坚决,“话不能这么说,这一码归一码,你教孩子们,就相当于是老师,这要是搁在以前,怎么也得给你备一份厚礼,现在虽然不讲究这些了,但我们不能没分寸。”
闻从音还要推拒,赵团长拍大腿道:“不用争了,这事就这么定了,柴火让永刚兄弟俩去干,男孩子干点儿活就当锻炼身体了,小闻啊,我家孩子就交给你,能学多少是多少,你看怎么样?”
赵团长说这话的时候,眼角余光偷偷瞥耿序,怕耿序反对。
毕竟赵团长是存着自己的小心思的。
原先夫妻俩的想法是保一挣二,现在还蹦出个三来,未免显得贪得无厌。
耿序似笑非笑看他一眼,眼神带着了然。
闻从音看向耿序。
耿序道:“你要是不嫌麻烦,就行。”
闻从音便告诉葛大姐,这事就这么定了,明晚上起,赵家孩子过来这边跟着读一会子书。
葛大姐跟赵团长欢天喜地地去了,第二天还买了两斤肉送给闻从音当束?。
闻从音答应这件事,也存着一点儿自己的想法。
读书这种事,并不是人越少越好,孩子们是需要陪伴的,向阳跟丽娜两人都没上过学,现在先提前模拟下学校里跟人相处的生活,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。
再一个,他们家跟赵团长家算是笙磬同音,赵团长家三个孩子没少护着向阳丽娜两人,现在多拉进拉进关系,对向阳丽娜,对赵团长家的孩子们来说,都能结下一份深厚的友谊。
要不说,为人父母者,则为之计深远。
好的父母要教的何止是知识,更要教为人处世,怎么结交朋友,怎么处理友谊上的事。
闻从音上辈子就碰到过一个同龄人,是个男人,被父母保护的特别好,因为家里条件不错,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时候,父母就说干脆退学回家,请老师来教。
请的大都是些高校教授,可最后那个孩子几乎废了,社交的时候根本不会看人眼色,说话做事也很得罪人,也没什么朋友,到最后只能回家吃老本。
但与此同时他的婚姻、子女教育也很失败,因为他的内心就从没成长过。
赵永刚是个大孩子,对于父母强压着他过来,陪两个弟弟妹妹读书,大为不满。
但他这人不敢表达自己的情绪,只能很憋屈地跟着,本以为过来这边,就是打发时间。
闻从音却递了一本书给他,赵永刚愣了下,下意识接过,“西游记?”
“对,我看你这个岁数,跟你弟弟妹妹学一样的,也不合适,你自己看书吧,不懂的字就查查新华字典,你会查吧?”
闻从音翻找出新华字典递给赵永刚。
赵永刚耳根一红,“我们小学教过,现在忘了。”
“那我先教教你。”闻从音没笑话赵永刚,很坦然地手把手带着教了一遍。
赵永刚并不笨,很快就上手了。
他捧着西游记,起初没觉得有什么,可越看越不知怎地,越是投入,碰到生字词也迫不及待地自查字典,查看拼音跟意思。
柳主任过来的时候,刚要往屋里走,就被外面纳鞋底的葛大姐喊了一声,“柳主任。”
“诶,葛大姐,你怎么在小闻他们家?”柳主任吓了一跳,捂着胸口看葛大姐,诧异地问道。
葛大姐笑道:“孩子们在里面跟小闻读书,我过来帮忙扫下地,干点儿杂活。”
柳主任听了这话,只觉得新鲜,“小闻还带孩子读书?那我可得进去瞧瞧。”
她跟葛大姐走进去,只见客厅那摆着一张小桌子,几个孩子凑着头坐着小板凳在那边写字,闻从音时而抓着永红的手指点怎么写,时而去看向阳写的怎么样。
“小闻,你这里开了个小学校啊。”柳主任笑呵呵地打趣道。
闻从音抬起头来,喊了一声柳主任随后笑道:“跟孩子们闹着玩的,什么学校不学校,柳主任您快坐。”
“不用忙活,我这是来请你们两家明晚去我家吃个饭,有个好消息要宣布。”柳主任摆摆手,见闻从音忙,便没有打扰,“你们可都得来。”
“好消息,啥子好消息,难道是旅长要高升了?”
葛大姐惊讶道。
孩子们也都抬起头朝这边看过来。
柳主任哭笑不得:“我们家老曾哪里敢有这等奢望,总之你们来就知道了。”
她卖了个关子,这才走了。
葛大姐反而被她勾起了好奇心,看着她远去的背影,嘴里盘算着到底是什么好消息。
“这五月也没什么节日啊,柳主任她家两孩子也都结婚了,难道是儿媳妇还是女儿怀孕了,也不应该啊......”
别说葛大姐好奇,就是闻从音也心里疑惑,到底是什么好事,柳主任这么兴师动众。
次日晚上,在曾旅长家里看到陈团长一家也来了的时候,闻从音心里的好奇更盛开。
“永志、永红,向阳、丽娜。”
曾旅长冲几个孩子招呼,赵永志等人跑了过去,嘴甜地喊伯伯。
曾旅长平时不苟言笑,这会子却露出笑容,手里抓着一把糖果,“我听人说,你们这几天跟着闻医生读书,学了什么了。”
赵永志还没开口,赵永红啪啪地把愚公移山、孟母三迁这几个故事都说了出来。
“学了这么多个故事呢。”柳主任从厨房里出来,脸上满是笑容,“看来小闻教的很认真。“
“可不是,自从小闻给这几个孩子上课,我家这几个皮猴子也算有点儿人样了。”
葛大姐高兴地说道。
陈团长笑呵呵,“闻同志这忙的过来嘛,要我说,学校里有老师教,何必多此一举。”
他对耿序媳妇太过出风头这件事,心里不太舒服。
闻从音还没开口,柳主任就不赞同地说了:“老陈,这学校是学校,家里是家里,哪里能混为一谈,再说了,言传身教,这家里的长辈啊,才是孩子们最好的老师。我看小闻教的挺好的,这几个孩子一个个都学到了东西,这就是进步,小闻,我
看好你,你好好教。”
闻从音得了便宜还卖乖,起来道:“柳主任太看得起我了,主要还是孩子们自己愿意学习,还努力,对不对?”
她看向永志几个孩子,“这几个孩子先前还跟我说,要多学点儿呢。”
葛大姐惊讶不已,自己两孩子最了解,那叫他们写作业,上学,跟要他们命一样。
现在居然变化这么大吗?
赵永志、赵永红兄妹看着长辈们错愕中带着欣赏的眼神,立刻高抬起下巴,“没错!”
“闻阿姨,回去我就把孟母三迁这个成语抄写二十遍!”
向阳看着赵永志兄妹俩,嘴巴张了张,半晌说不出话来,涨得通红,想说什么,却被丽娜踩了下脚。
丽娜道:“永红姐姐、永志哥哥好厉害,读书真努力。”
赵永志、赵永红兄妹俩快找不着北了。
曾旅长夸了几句,两孩子吃饭的时候嘴巴都要笑歪了。
陈彩兰就忍不住讥讽道:“学这么些有什么用,先前我在外面还看见很多人批斗那些大学教授呢。”
“彩兰!”陈团长对堂妹呵斥了一句,“别信口胡说!”
“本来就是嘛。”陈彩兰道:“臭老九,臭老九,耿团长,不是我多嘴,你的成分本来就有问题,你还让你媳妇给孩子教书,真就不怕人说闲话啊。
陈彩兰意有所指地看了闻从音一眼。
耿序道:“我要是胆子小,我就不当兵了。’
他给闻从音夹了一筷子炒鸡,道:“要是我爱人愿意,她想去当老师,我都支持她。”
陈双双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们夫妻,两人虽没有亲密的举动,但之间的氛围,却叫人一看就知道感情极好。
“耿序成分的事,以后不许再说了。”曾旅长突然开口说道:“上面做出指使,最慢到七月份,给一批分子摘帽,其中就有耿序。”
曾旅长不声不响,一开口却砸下一个重磅消息。
“摘帽了?”陈团长瞳孔收缩,手里的筷子都险些掉下桌去,他赶紧抓住筷子,脸上堆起一个勉强的笑容,对耿序道:“耿团长,真是恭喜你啊,好消息,怪不得曾旅长、柳主任今晚请大家来吃饭。”
曾旅长道:“是啊,耿序这几年不容易,上面已经调查过了,把耿序打为分子是个误会,虽然耿序母亲的去向成谜,但不能因此,就断定认为耿序就有工倾向嘛。就冲这个好消息,咱们大家祝耿序一杯。”
众人拿起杯子来,各自怀着心思碰了一杯。
耿序喝的不少,赵团长性情中人,听说他摘帽,愣是拉着他喝了四五杯。
喝了没几杯,陈团长也想过来祝酒,耿序已经有些醉意了,赵团长不得不自食其果,搀扶着他回去。
葛大姐怪不好意思的,临走还骂赵团长,“小闻,你好生照顾你家那口子,老赵这人没别的意思,就是高兴。”
闻从音笑笑表示理解。
向阳跟丽娜,闻从音叫他们早点儿去睡,自己去打了一盆水,寻思着给耿序擦擦脸。
她才刚推开门,就瞧见刚刚躺在床上,好似醉的不轻的耿序,正脱着衣服。
听见动静,耿序回头看了她一眼,他眼底清明,哪里有一丝醉了的模样。
“合着你装醉啊。”闻从音又好气又好笑把脸盆放下。
耿序笑了一声,“老赵那人还好,老陈我不装醉,今晚怕是没完没了。”
闻从音道:“怪不得赵团长说你这人心眼多呢,你是真不少,我这水白打了......”
她话还没说完,就只觉得腰身一紧,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的腰,男人身上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,灼热的像是一团火焰。
“等一下,唔唔,关灯。”
闻从音双手撑在男人胸口,几乎被男人身上的温度烫伤。
男人咬着她耳朵,低声:“今晚不关。”
大概是男人太高兴了,又大概是今晚喝的酒度数不低。
一晚上,闻从音像是一艘小船,在海浪上起起伏伏,有几次她只觉得这一波潮汐要过去了,可没过多久,又一波潮水迎面打来。
“闻医生,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,恭喜你啊。”
早上上班的时候,闻从音还特地挑了一件高领的衬衫挡住脖子上的痕迹,她只觉浑身不自在,怕脖子上痕迹被人看见,不好意思。
祖茵陈过来说话的时候,闻从音还吓了一跳。
“恭喜我?”闻从音看到是祖茵陈,松了口气,笑道:“有什么好事不成?”
“好事,不就是你爱人摘帽了嘛,这可是大喜事。”祖茵陈笑着说道,“闻医生你可得帮我跟你爱人带一句恭喜。”
闻从音有些惊讶,“你们怎么知道?”
“谁不知道,老师,早上陈彩兰一来就到处说这件事了。”孙丹阳打了水回来,跟闻从音说道,“现在整个医院都知道了。”
“她说这事干嘛?”闻从音撑着下巴,疑惑地问道。
孙丹阳不好说,祖茵陈倒是无所谓,她一来也是想跟闻从音多拉进下关系,“还能干嘛,不就是说你运气好,耿团长这么个条件,本来大可以找比你条件好不知道多少倍的,谁知道被你捡漏了,现在搞了帽,以后前程就更加了不得了。”
这倒是陈彩兰会说出来的话。
闻从音笑了下,不置可否。
但很显然,陈彩兰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,如果耿序没摘帽,陈彩兰还能自我安慰耿序成分不好,以后前程肯定不行,可偏偏摘了帽,谁都看得出来耿序接下来的前途肯定一片光明。
陈彩兰对这个抢走自己本来预定好的侄女婿的闻从音,那是满腹怒火。
这天,孙院长召集众人开会,会议末尾的时候孙院长道:“最近有个去省立医院进修培训的机会,名额只有两个人,我打算一个给祖医生,一个给闻医生,大家意见如何?”
这年头进修培训是好事,不但进修结束后回来能被重用,以后升职的时候优先考虑,还能够公费旅游。
对于很多人来说,除了出差、进修这种机会,想出去走走,那是难如登天的,毕竟衣食住行都得需要票。
没有单位开的介绍信,住没地方,没有单位给的全国粮票,吃都没地方吃。
祖茵陈资历比较深,平时人缘不错,自然没什么人反对。
另外一个则是周世川等人先前也或多或少轮到过了,因此并不怎么稀罕这个机会,不至于说打破头。
“我反对!”
陈彩兰举起手来。
在众人看过来后,陈彩兰指着闻从音道:“祖医生去,还可以理解,闻从音来医院才多久,这个机会凭什么给她去!”
众人面面相觑。
周世川道:“话不能这么说,闻医生的水平是够了的,她去进修培训,不算辜负这个机会。”
“那也不行,这种事应该大家投票决定才对,孙院长您怎么能搞独裁!”
陈彩兰就是纯心给闻从音找麻烦。
天底下哪里有那么美的事,既让你老公有前程了,还让你事业这么顺利。
孙院长咳嗽一声:“这不是我独裁,是人省立医院的王大夫听说闻医生医术高明,特别指明要闻医生过去,咱们本来就只有一个名额的,这个名额,是闻医生自己争取的。”
陈彩兰顿时尴尬了。
祖茵陈揶揄道:“陈姐,那我的名额还用不用投票?”
陈彩兰扯了扯唇角,“这事院长你应该早点儿说,要是你说了,我们大家就不会有误会了。”
“那现在没误会了吧?”孙院长手背在身后,说道。
陈彩兰讪讪,不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