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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晚上太晚聊得不多不深，到了第二日丁晓晓在中午休息时间再次打了电话过来慰问。
手机铃声响起时，殷菲郁刚陪费鞅吃完午饭，正准备收拾餐盒。
手机离费鞅近，他顺手拿了递过去：“是丁晓晓的，你去接吧，这儿我来收拾。”
殷菲郁一面接电话一面看着师兄忙碌，声音不自觉地就柔软甜蜜起来。
丁晓晓在手机那头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：“好好好，听见你这声音我就知道没事了。”
她是躲在逃生楼梯上打的电话，四周无人，所以说话也肆无忌惮的：“小菲儿，说，你现在是不是就在你家那位身边，所以才这么嗲。”
殷菲郁红了脸：“……”
丁晓晓可没有顾忌，笑得贼兮兮的：“小菲儿，我今天算了算时间，昨天你回我信息回得那么晚，中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失联的，你到底做什么去了？”
若是以前，遇到这样的调侃殷菲郁打个哈哈就过去了。
但今日不同，一则师兄就在身边呢，二则昨日的事实在羞得很。殷菲郁没有丁晓晓那样放得开，又被丁晓晓猜中了点什么，恼羞成怒：“我不跟你说了，下次聊。”
挂了电话，她就看见费鞅正端杯茶闲适地坐在沙发装模作样地吹着茶沫。再细看，师兄那唇角上扬着，明显是用吹茶来掩盖他的笑意。
殷菲郁的脸又滚烫起来，捏着手机忸怩了一阵，道：“师兄，我回办公室了。”
小姑娘脸皮薄，实在经不起逗。
但是，这回逗她的又不是自己。
费鞅很无辜，拍了拍身边的座位，极镇定地提要求：“好容易这院子里没闲杂人等了，你过来陪我坐会儿。”
一组成员中，抓妖的抓妖，去地府的去地府，只余红馥一个，红馥是个没事爱偷溜的，早不知溜去哪里了。
但是费鞅管的不止是一组事务，是整个分公司的事，再加上前段时间忙着一组的事，其余部门的事相对押后了不少，所以一上午院子里没断过人，陆陆续续地来汇报事情。
费鞅不得闲，殷菲郁就一个人乖乖地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资料和查古籍。
殷菲郁轻轻嘟囔一声“才不”，但是脚是很诚实的，到底还是几步就挪到了沙发边。
费鞅放下茶杯，一手握住小姑娘的手腕，稍稍一拉，小姑娘就跌进了怀里。
食髓知味，小姑娘香香软软的，费鞅很喜欢。
有些可惜的是，小姑娘太听话了，今日穿得非常清纯，小圆领t恤搭了一条小短裙，再配上她的马尾辫，活脱脱一个软软萌萌的邻家小妹妹形象。
费鞅觉得自己真是太矛盾了！
殷菲郁笑着侧头让开了他低下来的头，举了举手机：“师兄，我刚刚用手机查了查你的事，好少啊。”
费鞅顺势在她耳边轻吻了一下才道：“难怪你刚刚吃饭都不专心。”
小姑娘一顿午饭都在摆弄手机，一会儿看看手机随随便便塞一口饭，一会儿看看手机又侧头瞧瞧身边的师兄。藏不住心思的脸上也是一会儿好奇，一会儿疑惑，一会儿不满的……变幻着各种表情，引得费鞅屡屡侧目都不自知。
不出所料的，小姑娘的耳朵迅速染上了粉色。
费鞅在那粉嫩的耳边柔声道：“以前的事都是类似的，不过辨些是非曲直，你看过一两则也就罢了，看多了，都是一样的。”
殷菲郁在他膝上调整了一下坐姿，歪着头看着他笑：“可是，师兄，我想知道呀……”
她的睫毛扑闪闪的像振翅的彩蝶，唇粉嫩嫩的如娇美的花朵，一张一合间隐约有香甜的气息散出来，勾着、诱着……
费鞅又靠近了些了。
清澈的眼又有些朦胧了，眨了一眨。小姑娘止住了话语，慢慢闭上了眼。
温暖的唇落在额头，轻的似一阵春风，携着春意柔柔地、缓缓地从额头滑过眉间、鼻梁、鼻尖，最后停留在花瓣似的唇上。
“菲菲，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，“你的香味真诱人，又香又甜……”
小姑娘绯红了脸颊，轻轻地“嗯”一声，垂在身侧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。
窗外聒噪的蝉鸣似乎变得遥远了，室内只余一片静谧，静得能听见轻轻的、急切的呼吸声。
闭着眼的殷菲郁什么都听不见，只能感受到唇上那温暖的触感。
与昨夜不同的是，那温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只轻轻一触就分开了。
殷菲郁不满地抿了下唇，懵懵地睁开眼：“师兄？”
只是这么一点就分开了？
浅尝辄止……
费鞅已经抬起了头，望了望门口，扶着后脑的手滑下，轻轻拍拍小姑娘的背，有些郁闷和无奈：“折珞珞和熊猛回来了。”
殷菲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，迷茫着一双眼。
“在楼梯上了。”
眼睛眨了又眨之后，终于回过神了，殷菲郁惊得轻叫了一声，从他腿上弹了起来，动作幅度太大，小腿重重地撞上了茶几。
疼！
本就有些雾蒙蒙的眼一下没有收住，顿时更是水汪汪的了。
*
折珞珞和熊猛在听见“请进”之后推门进入，招呼了一声“师兄”后就仿佛被人卡住了喉咙，余下的话都被忘得一干二净。
熊猛的眼都要被瞪出眼眶了，指着殷菲郁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折珞珞相反，已经快言快语地责备上了：“师兄，小殷还小，有什么事做的不到位，你好好说话呐！把个小姑娘骂哭了算什么男子汉？”
肃着一张脸的费鞅瞥了一眼折珞珞没说话。
折珞珞被这一眼看得立刻噤了声，但是心里是不服的，只能暗自翻了翻眼。
熊猛看看殷菲郁又看看折珞珞，连连点头，终于找回了语言功能：“大蛇说得对！”说完了才看见费鞅的眼神，又挠了挠后脑勺，梗着脖子勇敢却又低声咕囔一句：“就是对！”
师兄没说话，殷菲郁忙为师兄辩解了：“折姐，熊哥，师兄没有凶我，只是……”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悄悄浮了上来，她的声音里不由地透出点心虚：“是我自己不小心，撞了腿。”
两双眼睛四道视线立刻射向殷菲郁的小腿，果然见到雪白的腿上一块淤青。
殷菲郁被他们看得不自在，不安地动了动腿，移开了一步。
熊猛“嘿嘿”傻笑了几声，再次挠了挠后脑勺。
折珞珞脸皮厚，也跟着笑一声，走近几步，啧啧几声：“小殷，你一定撞得很疼，瞧，眼泪都要掉出来了。”说着，她的手搭在殷菲郁的肩膀上，不由分说地用力往下一按，将殷菲郁按在沙发上。
殷菲郁猝不及防地歪了歪身体才跌坐在沙发上，她能明显感觉到一只手在途中扶了一扶后迅速收回。她红着脸不敢看身侧的男子，只能尽量镇定地坐直了身体，像极了刚刚上学的小学生。
“坐会儿，等这阵痛劲过去了再说。”折珞珞轻拍了拍手，很好，师兄没有冷眼瞧着，还搭了把手，说明不生气他俩的唐突，她退后一步迅速转移话题，说了句废话，“师兄，我们回来了。”
费鞅终于抬眼正眼瞧向折珞珞，随意指了指沙发：“坐下说。”
很好，能坐在自己身边也还行，聊甚于无吧。
折珞珞和熊猛同时应了一声。
三人沙发被费鞅和殷菲郁坐了，只能选择单人沙发了。折珞珞也不客气，指了指较远的那一张：“你去坐那儿。”然后一屁股就歪进了最近的沙发里。
熊猛好脾气地多走了几步坐下了。
折珞珞这才道：“师兄，这次我们总共带回来十一个小妖，年龄最大的一个才一千岁。道行都不深，骨头也不硬，一审就招了，也没费什么劲儿。但时间仓促，我们审问得不深，主要是以各小妖下落为主。其余的，还需要回头重新审一遍。”
费鞅点头表示了解，道：“可以，你们这几天把这事办了。”
折珞珞又停了一会儿，终于支吾道：“师兄，就是有一点小瑕疵。”
见费鞅望来，她伸出手，以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个很小的手势，一面道：“真的很小，逃了一个小妖。我们根据那十一个小妖的口供，交叉对比下来，应该确实只有这么一个漏网之鱼。不知道是走漏了风声还是他没听黑袍的话，我们找到他藏身处时，那里人去楼空了。我也问过附近的住户，都说没什么印象，说不清他走了几天，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，邻居们确实都有几天没看见了。”
当初魏冉也只是知道部分小妖下落，派折珞珞去外地抓捕小妖时，费鞅就没有想过能一网打尽，只是报了个能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希望，尽可能地多抓些回来，如今一口气抓了十一个，只留了一个漏网之鱼，他是很满意这效果的。
所以，他不在意地摆摆手，平静道：“没事，剩下那个慢慢查访。”
折珞珞又道：“不过，师兄我们还是有点线索的。这个小妖性子比较独，没什么朋友。我让一个据说关系还行能聊两句的小妖给他打了电话，也没敢细问，只是旁敲侧击了一番，听那口气感觉像是又回九州市了。”
打电话的小妖惊讶又羡慕：“黄数，你怎敢违抗主上的命令？不好好躲着，小心被知道了……小心被知道了挨罚。”
这个叫黄数的小妖满不在乎：“怕什么，主上手下正缺人呢，挨顿罚而已。再说了，只要不被刚好撞见，主上还能知道我去哪了？灯下黑知不知道？”
折珞珞下了最后的总结：“听他那口气应该是没察觉到什么，但是，也不能保证他是在撒谎。”
抓捕小妖的事汇报完毕了，折珞珞和熊猛不乐意长待在师兄身边，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要出来，出来前还好意地想拯救一下殷菲郁。
殷菲郁全程都没发一词，正襟危坐，看着拘束极了。
折珞珞决定发挥一下同事爱：“小殷，跟我走，我给你找点药酒擦一擦，消散的快。”
殷菲郁“哦”一声，虽然有心再留一留，但薄脸皮的她没找到借口，只能慢慢起身。
结束了谈话的费鞅正端了茶杯喝茶，闻言眼皮抬了抬环视一圈，又垂眸道：“我这儿还能没了药酒？需要你特意去找了出来？”
折珞珞怔住了：师兄这也太为难人了吧？还说没凶小殷？谁信啊！
殷菲郁忙打圆场：“折姐，我没事的，就是撞青了一块，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熊猛在一旁捣乱：“大蛇说得对，小殷，擦点药酒好得快。师兄这儿有，你就让师兄拿来给你擦擦。师兄这儿的可都是好东西！”
听了前半段还有些欣慰的折珞珞听到后半段时瞪向熊猛，将熊猛吓得立刻噤声。
费鞅放下茶杯，手一翻，一瓶药酒就出现在掌心，问：“现在擦吗？”
折珞珞：“……”
师兄你狠！
她忙看向殷菲郁。
殷菲郁觉得真不必要擦药酒，只不过撞了下而已，但既然是师兄拿出来的，她还是很愉快地接了：“谢谢……”
“师兄”二字还未出口就想到了师兄的话和那个爆栗，殷菲郁忙赔笑着默默咽回肚子里。
小殷真可怜！
明明不想擦，还得强颜欢笑，听听，连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折珞珞还想努力一下，但才张了口就被堵了回去。
费鞅明目张胆地留人了：“小殷，你上午在古籍里查红珠的线索，查到什么了吗？”众目睽睽之下，殷菲郁红着脸摇了摇头。费鞅指了指对面整面墙的书柜，接着道：“你那里书少，查不到也正常，在我这儿好好查查。”
折珞珞和熊猛同时顺着费鞅的指看向对面，那整整齐齐摆着的书密密麻麻地占满了整座书柜。
眼晕！
费鞅这才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们一眼：“你们也想留在这儿帮忙查查吗？”
熊猛率先反应过来，难得脑子灵光了一下：“师兄，我们还要重新审那十一个小妖呢。”
折珞珞也忙摆手：“师兄，等我们手里的事都了了再来帮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