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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食与热油相遇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，站在灶台旁的大厨手握锅把，运起手腕，将又大又圆的黑色铁锅颠起，香气与烟火气缠缠绵绵，飘向灯光照射不到的高空。
几张塑料桌随意摆在车来车往的路边，一旁树下就是摞在一起的塑料凳，来往的顾客都是自觉坐下叫菜，四周吵吵闹闹。
橙色的火光暖洋洋的，在这冰冷的冬日里，驱散了一身寒意。
“没想到王大少爷居然会选这种路边摊吃饭。”
徐子硕伸手捞了个塑料凳，放在自己屁股底下，坐在王中谦对面。
袅袅烟气淡化了人的五官，在这扑面而来的白色蒸汽之中，谁也看不清谁，徐子硕无法辨认王中谦的表情，只能清晰听见他懒洋洋的声音。
“再怎么大少爷，偶尔为了美食，也是要接地气的。”
“诶！那边几个小孩！你们的肉丝炒面！”戴着白围裙的师傅放下大铁勺，朝他们这边招呼，一边将炒面分成三份，“自己拿筷子啊！”
王中谦按下要起身去拿的裴清洛，“我去拿。”
他双手稳稳当当端着三个盘子走了过来，放在桌上，嘱咐两人说，“来，吃。这个天，不吃快点就凉了。”
裴清洛也不找托词，从桌上筷篓里抽出三双筷子，自己留了一双，其余两双分别递给王中谦与徐子硕。
王中谦道了声谢接过，注意到她是反手将筷子递给他的，手还特地捏在粗的那边。
“看不出来，洛爷这么会照顾人。”
裴清洛卷起一大团面往嘴里塞去，咬了一口，面条劲道却不油腻，肉丝鲜嫩，豆芽爽脆，她眼眸一亮，嚼了几口便忍不住咽了下去。
听见王中谦的话，她摇头，并不觉得自己会照顾人，“马马虎虎。”
“喔，这味道很不错。”转眼间徐子硕已经吃下了自己盘子里三分之一的炒面，拿起店家后面送来的清汤，喝了几口，不住夸赞，“王大少爷很有眼光啊。”
王中谦笑笑，“咱们之间也别弄那些虚的了，还是叫我老王吧。”
不然他听着也不舒服。
“老王。”裴清洛从善如流改了口，又往嘴里塞了面条，嚼完了咽下去才继续说，“度假村这个事，你准备怎么办？”
“怎么办？”王中谦抬起头，认真想了下，“惹我不高兴了，让我爸妈撤资呗。”
“撤资对你爸妈没有影响吗？”徐子硕问。
王中谦笑了，耸肩说，“他们本来就想撤资，不过就是为了点脸面，不好大张旗鼓做，今天这事，足够他们当理由了。”
“你是故意不想回家？”刚给徐奶奶发完消息的裴清洛瞥他一眼。
“不然呢？”王中谦反问，“你为什么喜欢跟柳晨曦呆在一起？不是因为她傻吗？”
裴清洛正色说，“她不傻。”
“哦，是我说错了。”王中谦点头，“是单纯。”
一时间，他们三人沉默了下来，周遭倒是继续吵吵嚷嚷，显得他们格格不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