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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手关上办公室大门，裴清洛看向徐行的眼神里多了分敬佩。
头一次见到徐行，她总觉得这人有着距离感，不是徐子硕那种刻意为之的距离感，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。
她没有意识到，在这点上她与徐行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。
徐行朝教室的方向走去，见裴清洛跟在他身后几步，没有跟上，干脆停在原地，等裴清洛慢吞吞走上前。
“正好有机会，我们好好聊一下吧。”
裴清洛走在他身边，偏过头看他，“是关于林谨言？”
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聊天，徐行更不是喜欢摆架子的人，所以谈话的时候没什么规矩，不像师生更像是朋友。
徐行愣了下，“那倒也不是，不过，林谨言的话，我多劝你一句。”他下意识收敛了自己的语气，生怕会伤到裴清洛，“他跟你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迟早也是要离开。唉，我也不是说阻止你交朋友，但是，”
“我明白。”裴清洛朝他轻轻一点头，“我在他的心里，其实更像是某个人的替代品。我把他当成朋友，但不会像柳晨曦那样亲近的朋友。”
徐行听她这么说，松了口气，“既然你都清楚，那么学习的重要性，你也很清楚了吧。”
“徐老师。”
此时正是中午休息前最后一节课，宽阔的走廊里空无一人，裴清洛说话的声音比平日里稍微低了点，“你想说什么呢？”
徐行走到窗台边，直接背过身靠了上去，两只手撑着窗台，认真思索了番，说道，“作为老师，我不够尽责。对于你家里的情况，也只是表面了解了一些，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期望会不会成为你的枷锁，但是，我也必须要说。”
他抬起眸子，真诚到没有任何阴霾，“不管现状如何，你目前能做的，也只有学习，考取学历，才能做你想做的事。”
裴清洛面无表情，像是反应了一会，突然笑了。
“原来你想说的是这件事啊。嗯，我会的。”
“我知道我很唠叨，但是，”徐行正想继续说教，猛然怔住，“啊？”
你这样说我很难接话啊。
裴清洛伸手扯住徐行的袖子，将他拽离了窗台，掸去外套上沾染的浮灰，确认没有脏东西了，她退后一步，耸肩说，“我不是在糊弄你，放心，我会认真学习的。”
徐行很是无奈，“那我姑且就先相信你一会，至于林四那边，他如果骚扰你，跟我说，我会解决的。”
“对了，徐老师。”裴清洛说，“你说林谨言会离开，你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吗？”
徐行紧张起来，“最多一年吧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裴清洛见他这么紧张，也不逗他，直接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，“我有点，可怜他。”
一时间，徐行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。
林谨言，可怜？
他怎么也无法将林谨言与可怜二字联系在一起。
“我很了解那种感觉。”裴清洛的笑容在阳光下看不清晰，“一点准备都没有，就要面对这个现实的世界。尤其看着同龄人，会忍不住去想，为什么呢？为什么我要面对这些？”
她摇摇头，“可是想到最后都没有答案，只能归结为，运气不好。”
“是，出生我们无法选择。”徐行沉声说，“但是未来可以自己选择，不是吗？”
裴清洛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别这么沉重，我说了，接下来，我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了。”
徐行没有想到，她居然会反过来安慰自己。头一次面对如此早熟的学生，他准备好的满腹说教与鸡汤只能咽了回去，担忧更深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