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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，沈蔷薇几乎是咬着牙开口：“为颜沫牺牲，你真的就那么开心吗？”
开心到忘乎所以，忘掉了所有他曾所在乎的东西，权利、地位、金钱……这些在他眼里都视而不见了吗？
何以琛闻言看了沈蔷薇一眼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，而是淡淡地道：“坐下再说吧。”
沈蔷薇看着兀自走到桌子一边的何以琛看去，深吸了口气后，也坐到了他的对面，目光紧锁，咬牙道：“回答我，为她牺牲，你真的就那么开心吗？”
何以琛提眸看着她，很认真地点了点头，回答说：“很开心，从离开她之后，这么多年来，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开心，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沈蔷薇苦笑着，“是的，我看到了，从刚刚看到你的时候，我就知道现在的你无比轻松。”
以前，就算何以琛遇到开心的事情，也总是板着一张脸，只有在颜沫的面前，他才会表露一个和以往不一样的表情。
现在更是一脸轻松，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“你说的没错，我现在感觉很轻松，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都好像是在负荷前行，但是现在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，好像没有以前的那种压力了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轻松是拿你下半辈子作为交换的？”说到这里，沈蔷薇激动起来，“你这么多年的努力，这么多年的精心谋划，就要因为你所谓的这一刻的轻松，而付之东流，你真的甘心吗？”
“没有什么甘不甘心的，只有愿不愿意。”相较于沈蔷薇的激动，何以琛显得那么淡定，“我这么多年之所以那么努力，那么拼，也都只是为了成功后，可以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，但是现在看来，不需要了。”
“你一心一意想的全都只有颜沫吗？我呢？你有为我考虑过吗？哪怕一点点？”
何以琛眸色稍许黯淡下来，“蔷薇，其实我最对不起的人并不是沫沫，而是你。”
沈蔷薇一怔，何以琛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对不起，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涌了上来。
“这么多年来，你一直任劳任怨地陪在我身边，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一直支持我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，你总是那么的小心翼翼，可我却从来都不考虑你的感受，我知道我的自私给你带来了很多痛苦，对不起，我……”
“别在说了！”没等何以琛把话说完，沈蔷薇就急着打断了他的话，这么多年陪在何以琛身边，她都已经习惯了何以琛用粗暴的口气跟她说话了，像这样带着歉意跟她说话，从来都没有过。
也正因为如此，现在何以琛突然用这样抱歉的口气跟她说话，她反倒觉得很害怕，很恐惧，总觉得何以琛这一次真的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她而去。
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你不是凶手！”她放在桌下的手，紧紧地攥成拳头，双眼犀利地瞪视着何以琛，“我知道撞死陆芝华的真正凶手其实是颜沫，你也没有对颜沫施暴，你那么做，都是为了帮她撇清关系，而你现在之所以会坐在这里，都是在保护颜沫，应该坐在这里的人，是颜沫，而不是你！”
“不是！”何以琛拧眉，带着警告的语气威胁道：“你不要胡说八道，否则我绝不原谅你。”
“你不原谅我能怎么样？你现在被关在这里，哪里都出不去，就算我对颜沫做些什么，你也只能是无能为力，不是吗？”
何以琛脸上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，沈蔷薇直接无视他的愠怒，继续道：“其实我已经去找过她了，还狠狠地把她给痛骂了一顿，你不是很心疼她吗？可惜现在你没办法保护她了。”
“沈蔷薇！”何以琛咬牙切齿的怒瞪着沈蔷薇，“这是我自己的选择，和她没有任何关系，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烦，是我辜负了你，她是无辜的。”
“无辜？她无辜吗？就算全世界都无辜，她颜沫也不无辜，你说你对不起我，那你有没有想过，你对不起我的最根本原因是什么？”
何以琛闻言骤然一怔。
“是因为颜沫！”沈蔷薇难过的说：“我所有的不幸都是颜沫造成的，都是她带给我的，所以你觉得她无辜吗？”
“可是伤害你的人，是我！所以你可以把你所有的不满，都朝我发泄出来。”
“是啊，伤害我的是你，但你都是因为颜沫才伤害的我，所以根源还是在颜沫身上，如果你这次真的判刑了的话，我保证她绝对不会好过，我会让她每天都生活在对你的愧疚之中，你替她顶罪，无非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，而我偏要破坏她的生活，让她在未来的每一天里都生活的忐忐忑忑，没有一天是心安理得的。”
“沈蔷薇，你敢！”何以琛怒瞪向她，因为生气，呼吸也跟着沉重起来。
沈蔷薇闻言，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，“你有你的选择，既然我无法阻止你的选择，那就别怪我用自己的手段报复你们！你们让我痛苦，让我难过，我……也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。”
沈蔷薇站起身，打算离开，何以琛却没让她如愿，在她伸手去拧门把手的时候，一把拽过她的头发，用力往后一扯，掐着她的脖子，将她抵在了桌上。
“你信不信，我现在就弄死你？”
“呃……”她用力的挣扎，不断地用手去掰何以琛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。
但何以琛掐得实在是太狠，很快她就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了。
看着面前面目狰狞，满眼猩红的男人，沈蔷薇的眼泪从眼角滑落，他为了颜沫还真是可以豁出去一切啊。
那一切中也包括她的命！
很快，警卫员就里面的动静吸引了，打开门看到里面的情形后，立马上前将两个人分开。
“你干什么你？”两个警卫员将何以琛控制后，厉声呵斥：“胆子不小，居然还敢在警局里行凶。”
何以琛全然不顾警卫员的警告，冲着沈蔷薇咆哮道：“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汗毛，我一定会弄死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