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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的视线仅仅交汇了一瞬,接着青年便收回视线，神『色』漠地与郁枝三人擦肩而过。
“叮”的一声，他进入电梯,电梯门随之缓缓闭合。
郁枝仍在思考刚才那人给她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。
她认识的人不算多，除了异常管理局里的领导和同事，就只剩乌鸦和白犬了。
首先可以排除白犬。
她见过白犬的样子,即使当时是深夜,但仍可以清晰看出白犬的身形更瘦削,五官更青涩，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。
而且白犬的头发和眼睛是白『色』的，肤『色』也像白纸一样,这些特征应该没那么好掩盖。
至于乌鸦的可能就更低了。
先不论乌鸦已经死透了，就算他没死，和刚才那人也没有共通点。
乌鸦的子非常，四肢尤其修长,甚至超出了正常人类的比例,属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的水平。
刚才那人的身形虽也很优越，但至少还是正常比例，远远达不乌鸦那种逆天的程度。
况且，她连乌鸦的脸没见过,就算乌鸦真的站在她面前，她也不可能有印象吧……
郁枝思来想去，怎么也想不通那份熟悉感是怎么回事。
就在这时,蔚白筠突拍了一她的肩膀。
“刚才那人的眼睛和你有点像啊。”她笑着说。
郁枝微讶：“眼睛？”
她意识看向陆邱,陆邱也认同地点了点头。
“是有点像。”他说。
他这么一说，郁枝顿时豁开朗。
怪不得……怪不得她会觉得那人看着莫名眼熟——
因和他像的就是她自己啊！
仔细一想，刚才那人虽神『色』疏离,但他的眉眼却偏柔和，尤其是微微垂的眼尾，和她几乎如出一辙。
莫非垂眼是这样的？
郁枝开玩笑道：“那人该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吧？”
蔚白筠认真反问：“你有兄弟吗？”
郁枝：“没有。”
蔚白筠笑了笑：“那就不是了。”
说完，带着她进之前巴别公司三人离开的那房间。
房间里很明亮，一张宽敞的长桌两侧坐了四人，还有一名子极的女人站在一侧。
郁枝大概目测一，感觉她应该接近一米九，估计和萧灼差不多。
那女人见蔚白筠，『露』出一熟稔的笑容，大步了过来。
郁枝这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，直接从左眼延伸了右脸的耳畔处。
不想能看出来她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战争。
“她就是你说的特殊能力者？”
女人低头，饶有兴致地看向郁枝。
从她的目光中，郁枝感受了一种硝烟弥漫般的压迫感。
郁枝几乎立即就能确认，这女人绝对是某支特遣队的队长。
不仅如此，她还和其他几队长不一样。
如果让郁枝对她认识的几位队长做评价，在她眼里，蔚白筠大概是果断干练的上位者，萧灼则是绝对正义的执行者，而陆邱是舍己人的奉献者。
但这女人和他不一样。
她不能任何词汇来形容，因她甚至不能称之一人——
她是一件锋芒毕现、坚不摧的兵器。
郁枝本能地从她身上嗅了危险的气息。
“对，也是我第四特遣队的优秀调查员。”蔚白筠笑了笑，对郁枝介绍道，“这位是第一特遣队队长，柯队。”
果。
郁枝态度恭谨：“柯队好。”
“叫我柯律就行。”名叫柯律的女人意识做了弹烟的动作，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手里并没有烟，于是尴尬一笑，“不好意思，习惯了。”
郁枝点点头表示理解。
她不介意别人抽不抽烟，只要不在她面前抽就行。
坐在长桌两侧的四人还在激烈讨论着什么，似乎没有注意有人进来。
柯律耸了耸肩，继续和蔚白筠闲聊：“孟栩失踪的消息，你知道了吗？”
“孟栩失踪？”蔚白筠蹙眉，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郁枝听这名字，立即眼观鼻鼻观心，做出一副事不关己、但是也可以随便听听的八卦样子。
“就这两天。”柯律双手环胸，懒懒道，“26区分局发现他两天没去上班了，也没有请假，就查了他的行程。”
“结果发现三天前，他独自开车去往21区，在那之后，就彻底失踪了。”
蔚白筠微微沉『吟』：“他居来过21区……”
“没猜错的话，他应该已经死了。”柯律说，“毕竟他这人脑子有病，会被什么人盯上也不奇怪。”
蔚白筠：“那倒是……”
看得出来，孟栩很不受欢迎。对于他的失踪乃至死亡，两位队长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同情，甚至还觉得很正常。
做人做这份上，孟医生也是够失败的。
“但如果对是针对我异常管理局……”
蔚白筠话还没说完，就被柯律笑着打断了。
“那就让他针对吧，我被针对得还少吗？”
郁枝默默点头。
“……算了，交给内部调查组去管吧。”蔚白筠摇摇头，不再考虑这件事，“你这边怎么样，有面具人的消息吗？”
自从他从29区回来后，蔚白筠便将面具人的补充信息第一时间汇报给了总局。
总局管理层对此度重视，将祂的情报发各区各队，目前面具人的危险等级已经上升了六级，是所有调查员的首要抓捕对象。
“没有。”柯律冷笑一声，横跨鼻梁的疤痕因她的动作微微一皱，“不过有些大人物已经吓得连觉睡不好了，还想让我去当他的贴身保镖呢。”
郁枝觉得这些大人物确实是有点杞人忧天了。
这边聊了半天，那边终于结束了激烈的讨论。
他起身，从长桌前站起来，目光不约而同地落郁枝身上。
“不好意思，让你久等了。”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女温和地对郁枝说，“没猜错的话，你就是郁枝吧？”
郁枝点点头，蔚白筠在一旁适时地介绍。
“这位是梅女士，专门负责异能的研究与开发，这次将由她来你进行能力评估。”
接着，她看向另外三人：“这三位负责异能鉴定，也是局里数一数的专家。”
郁枝仔细看了看，发现他分别是两男一女，加上梅女士就是男女对半，别分配还挺平均。
“时候不早了，那我就快点开始吧。”
梅女士点头示意，工作人员立马上前，带众人来了检测室。
一进门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的大型仪器，有些郁枝在分局的时候就见过，有些没见过。
“按照惯例，我要先对你进行身体检测和精神力检测。”
梅女士解释道，工作人员随之将郁枝领仪器前，开始一测过去。
郁枝早已习惯这些『操』作，因此表现得分配合。
没过多久，全部检测便结束了。
工作人员将检测报告交给梅女士，梅女士与另外三人对着报告看了一会儿，低低感慨：“这精神力，真是不得了啊……”
郁枝的表情很平静。
她知道自己的精神力上升了，不过究竟上升了什么程度，她也不清楚。
另外一男专家说：“不过其他各项倒是很正常，磁场波动更是完全没有。”
磁场波动？那是什么东西？
郁枝有点好奇，站在一旁的陆邱注意了她的小表情，低声解释道：“所有人的体内有一种磁场，也是异能在人体内的直接表现。一般来说，没有异能的人是不会产生任何磁场波动的，而异能越强，磁场的波动也就会越剧烈。”
原来是这样……
郁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随即看了蔚白筠和柯律一眼。
像她这种天生就能达a级的异能者，造成的磁场波动应该很可观吧？
柯律察觉她的视线，勾起唇角，对她笑了一。
她的笑容透着从内而外的自信和强大，即使脸上有一道醒目而狰狞的疤痕，也法撼动分毫。
郁枝收回视线。
“精神力已经检测过了，现在我开始反应力测试。”
以梅女士首的专家经过一番简单的讨论后，示意工作人员开始一项。
工作人员带着郁枝进入一更宽阔的房间，里面没有窗户，四面架满了狙击|枪，郁枝一进去，数红点顿时照了她身上。
郁枝挑眉：“我是靶子吗？”
“请放心，这些枪不会对您造成生命危险。”
工作人员拿着一件宽松的白大褂郁枝面前，帮她穿身上。
梅女士说：“接来我会对你进行反应力测试，如果不想被枪击中，就尽全力躲开吧。”
郁枝微一思索，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这所谓的反应力测试，应该就是通过枪击的式激发被测试人使自己的异能。
可惜，她的确没有异能，也绝不可能在这里使天使和奥比的能力。
众人退开，留郁枝一人站在空地中央。
郁枝屏气敛息，聚精会神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，突，身后传来极其细微的呼啸之声——
她唯一侧身，一颗子弹瞬间擦着她的耳际飞了过去。
子弹打她对面的墙上，“啪”的一声，墙面被染红了一片。
是颜料弹。
郁枝低头看了看自己，顿时明白工作人员什么要给她套上白大褂了。
不过，虽说这些子弹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，但打在身上也是有感觉的。
得尽量避开才行。
郁枝这样想着，有两颗子弹从两侧飞『射』过来。
她立即矮身，两颗颜料弹飞快擦过，细碎的颜料粉屑落了她的后背上。
郁枝刚要直起身，更多子弹从四面八飞袭而来。
这些子弹的『射』速极快，毫规律，低不等，如同一张迅速收缩的网，几乎不给她留有一丝空隙。
如果这么多颜料弹同时打在身上，就算再没有伤害，也会感疼痛。
这种情况，论被测试人拥有怎样的异能，会意识使出来，除非他本身就渴望疼痛。
郁枝不渴望疼痛，但也不会使能力。
她想起乌鸦对身体的控制，决定试着效仿他的行动式。
乌鸦长得那么，身体却格外轻盈，动作也没有丝毫凝滞感，这肯定不仅仅是因他的双臂可以变成刀。
郁枝有仔细观察过，他的动作虽浮夸、处处透着随意，给人以大开大合之感，但却比那些谨慎小心的动作更加精准，也更加具有破坏力。
这应该是他特意训练过的结果，而她现在要做的，就是不断重复他的动作，找出其中的诀窍……
郁枝沉心来，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听觉上。
沉心静气后，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有迹可循。
她感觉体内的精神力似乎在此刻汇聚成实质，仿佛真的有一形的磁场在运转。凭借子弹擦过空气产生的由远及近的微弱声响，她迅速旋身偏转，以一种敏捷轻盈不可思议的程度避开了大部分子弹。
还有一些实在法避开的子弹她从一开始就放弃了，但还是努力调整向，让这些子弹打身上比较不怕痛的部位。
比如后背之类的地。
在玻璃墙外围观的专家不约而同『露』出了惊讶的表情，就连蔚白筠也很诧异。
“她的战斗经验很丰富吗？”梅女士开口询问。
“不，她入职距今还不足三月。”蔚白筠慢慢说道，“但是她的习能力一直很强……”
不仅是习能力，心态也远超别人。
陆邱在心底默默补充。
他第一次见郁枝的时候，一男人正倒吊在她的窗外。换作一般人，可能当场就吓傻了，但她非但没有害怕，反而还拿出电锯，试图将那男人锯成两半——
他当时就觉得，这女不同寻常。
后来的种种事迹也一次次向他证实了，他当时的判断没有错。
郁枝将白大褂脱来，将耳边凌『乱』的碎发拨耳后，接着轻轻喘息，抬眸期待地看向专家：
“怎么样？能看出来我有没有能力吗？”
专家面面觑，梅女士更是发出一声苦笑：“虽我也想看出点什么，但是……很抱歉。”
即使她避开了大部分颜料弹，但这和异能力没有任何关系。
论是肉眼看，还是利镜头捕捉慢动作，看不出她有任何使异能的情况。
“先喝点水，休息一会儿吧。”
从检测室出来后，工作人员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郁枝。
郁枝坐来，一边喝水，一边听那四专家围在一起讨论。
“她没有产生任何磁场波动，很显是没有异能的。”
“但是她躲开了那些子弹，没有异能的人能做那种程度吗？”
“当能。我的所有a级调查员能做这种程度，而且比她做得更好、更完美。”
“你也说了，那是a级调查员。他的实力是大量的战斗经验、以及他自身由异能影响的优越的身体素质堆积而成，如果换成一什么能力没有的普通人，就算再怎么训练，也法达这种程度吧？”
“我想你忽略了一点。她在躲子弹的时候，虽没有产生磁场波动，但她的精神力，却发生了微小的变化……”
“精神力会发生变化是很正常的情况。”
“这种情况的确很正常，但在她的身上就不太正常了。”梅女士推了一鼻梁上的眼镜，不紧不慢地说，“我想你看过她的检测报告。小蔚也说过，她的精神力非常稳定，即使在直面污染极强的异常时，她的精神力也没有产生过任何变动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认，她的精神力本身就是一种异能——这种推测是完全成立的。”
“我不认同。”一男专家立即反驳，“精神力就是精神力，不能和异能混一谈。如果她的精神力不能作一种有效的武器，那凭什么说这是她的异能呢？”
在他的认知里，精神力和异能界限分明，一直是两完全不同的概念。
梅女士的说法模糊了这两者的概念，也间接模糊了调查员的职能。
“我有提议。”这时，另一名看上去年轻一些的女专家开口道，“我上月不是收了巴别公司送来的型能力检测装置吗？或许可以那试一试……”
“不行，那法太粗暴了。”梅女士语气坚决，“那是来对付异常的，不是来对付自己人的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女专家面『露』失望，不再说话了。
“我明白你的顾虑。她的情况很特殊，也很罕见，就这样贸将她定异能者，的确有些欠考虑。”
梅女士叹了口气，以商量的口吻说，“我的想法是，先将她定c+，后再根据她以后的表现重评估。”
“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“c+？”一年纪稍长的男专家疑『惑』道，“但我也没有这等级啊。”
“没有可以设立嘛。”梅女士奈摇了摇头，“规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，这些是可以变通的……”
听这里，郁枝忍不住扫了那男专家一眼。
难怪看上去五多岁了还只能给梅女士打手呢，这脑子也太木了。
“既这样的话……”
另外三人互看了看，最后点头道：“那就这么办吧！”
他那边刚讨论完，郁枝杯子里的水也喝完了。
梅女士拿着检测报告过来，郁枝见状，将杯子放一边，起身站了起来。
少顷，梅女士在郁枝面前站定，对她温和一笑：“你的评估结果出来了。”
虽郁枝已经听完了讨论全程，但还是做出不耻问的姿态，恭敬道：“您请说。”
“很抱歉，对于你的能力，我还需要进一步的观测。目前我决定将你评c+级，工资和待遇低于b级，于c级，你觉得能接受吗？”
能涨工资了，这种天大的好事，她怎么可能不接受？
郁枝连连点头：“接受，绝对接受！”
梅女士和蔼地笑笑：“那具体事宜，我就交给蔚队了。有什么问题，你可以直接问她。”
郁枝：“好的好的。”
暂且解决了她的等级问题，梅女士转身，目光投一直保持安静的陆邱身上。
“小陆，接来你了？”
陆邱奈地叹息一声：“……是。”
*
本以陆邱的能力监测应该会很快，没想过了足足半小时，他还没有从检测室里出来。
柯律已经离开了，郁枝和蔚白筠坐在会客室里等候，过了将近半小时，陆邱终于出来了。
他的脸『色』很苍白，鼻尖上还挂着细细的汗珠，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恶战。
郁枝直觉不太好，于是上前询问：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陆邱摇了摇头，微微喘息地说，“吧，我该回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，脚突一踉跄。蔚白筠帮忙扶住他，却被他一把甩开了。
蔚白筠有些惊讶。
郁枝：“……”
这反应，多半是尼尼在发狂。
她想了想，对蔚白筠说了句“我来吧”，后扶着陆邱的肩膀，带着他向电梯的向去。
陆邱喘息渐缓，虽脸『色』依不好，但却温顺了许多。
蔚白筠的目光在他和郁枝之间来回打转，随即微妙地笑了一：“好，交给你了。”
郁枝：“……”
她已经懒得解释了。
*
回酒店后，三人没有耽误时间，吃了顿午饭，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中心城。
因担心白犬那不定时炸弹，郁枝让天使继续留在中心城。
一旦发现白犬，必须尽力抓住他，就算抓不住，也要将他的行动轨迹记来，第一时间告诉她。
其实如果可以的话，她还是更想自己去白犬消失的那隧道找找线索，而蔚白筠一直和她在一起，她只好奈作罢。
和来时一样，他乘坐特快列车，刚过午三点，便回了21区。
郁枝本想早点班回家，而一回异常管理局，蔚白筠身边的文职人员就一脸严肃地过来汇报。
“蔚队，第六特遣队出事了。”
“出事？”蔚白筠闻言蹙眉，“什么事？”
郁枝也感疑『惑』。
他不是去游乐园玩了吗，能出什么事？
文职人员：“第六特遣队的调查员前日去了戴斯游乐园，至今没有出来。不仅如此，从中午12点开始，我就失去了和他的所有联系。除了他之外，我也试着联系了游乐园里的其他游客，结果发现所有游客遇了同样的情况。”
蔚白筠很冷静：“封锁游乐园了吗？”
文职人员点点头：“已经封锁了，是萧队安排的。”
蔚白筠：“那他人呢？”
“已经进去了。”
蔚白筠略一思忖：“只有他一人估计不够，我这边也得再安排几人进去调查……”
去游乐园调查？
这不就当于公费去游乐园玩吗？
郁枝眼睛一亮，立即举手：“我去！我去！”
蔚白筠看向她：“你确定？戴斯游乐园很大，里面游客也不少，如果要进去调查的话，班前不一定出得来。”
那可是游乐园哎，公费畅玩游乐园，谁要班前就出来？
郁枝更坚定了：“让我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