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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枝当然不和柯律对单挑。
虽然柯律看上去似乎真很期待,但很遗憾，她是不这么做。
她字典里从来就没有“堂堂正正”这个词。
也许偶尔也有……但绝对是建立在个非常重要前提上——对方比她弱。
柯律怎么看也不比她弱，这点在她们次见面时候,郁枝就清楚地意识到了。
也许她并不输给柯律，但就算她最后赢，过程也很吃力。
这绝对不是“怪物之母”应该展现出来实力。
郁枝希望己在今晚呈现出来,是种完全碾压式恐怖力量,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震慑住这些顽强异能们,让他们彻底意识到，她和她“孩子们”是无坚不摧，所向披靡,是他们永远也无法战胜强存在。
所以她绝对不和柯律交手，因为样暴『露』她真实水平，更降低“怪物之母”『逼』格。
她可不是为了这种事才这么兴师动众。
于是郁枝对柯律笑了下，从容后退步。
白犬直安静站在她身后,乖巧地等她下达指令。此时她做出反应,他随即想了出发前她对他耐叮嘱。
柯律只看到这个白发白眸少年忽然抬手『摸』向脖子上漆黑锁链，下秒，他身体从中间骤然裂开，如同个无底黑洞,瞬间便将郁枝身影吞没了。
柯律愣：“是什么东西？”
“是我乖狗狗。”
个柔和渺远声音在上空响，柯律立即抬头，惊诧地发现郁枝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巨蛇头顶,正低垂视线,温和平静地俯瞰她。
巨蛇慢慢升身躯，漆黑鳞片忽明忽暗，在夜幕下闪烁冰冷幽光。
庞巨蛇遮挡住朦胧圆月,郁枝立在巨蛇之上，整个人沐浴在银白月光里。
越来越多鱼卵漂浮到空中，晶莹剔透，在夜『色』下折『射』出奇异水光。
“喂，快看，这是什么？”
“透明泡沫？不对，里面好像有东西……”
“我见过这个……不好，这是人鱼卵！家，千万不能让这东西靠近己！”
“人鱼卵？这里又没有水，它们是怎么飘上来……卧槽！”
调查员们来不及仔细察看。
如同脆弱泡沫，浮在空中鱼卵个接个破裂，以肉眼可见速度为无数只美丽凶猛人鱼。它们张开獠牙、伸出利爪，发出尖利叫声，纷纷扑向聚集人群。
调查员们再次陷入混『乱』，子弹横飞，硝烟气味弥漫了整片夜空。
柯律握刀挥砍前仆后继人鱼，抬头看向巨蛇之上人影：“看来你是不打算和我正面较量了？”
郁枝神『色』柔和：“你游泳吗？”
柯律皱眉：“什么？”
郁枝没有回答，倒是她脚下巨蛇懒散地眨了下眼睛。
巨金『色』竖瞳阴冷懒散，瞳线尖锐，在月光下闪过漠然笑意。
柯律微微眯眼。
郁枝周围月光突然变得很奇怪。『迷』雾明明已经被驱散了，但月光却像被水波折『射』过样，摇晃『荡』漾。
很快她便意识到，折『射』不止是月光已。
还有周围切。
*
中城。
因为些不能明说原因，所有居民都被警方安置进了宽阔地下避难所。
避难所是完全密闭，为了交换空气，只在屋顶开了几扇天窗。
人们不明所以，只能挤在，呆呆地仰头，紧张地透过天窗看向夜空。
突然，有人惊奇地喊声：“你们看，是什么！”
众人听到这声呼喊，纷纷抬头望向天窗。
只见轮悬挂夜幕月亮突然轻轻漾动，如同折『射』在水面上倒影般，泛朦胧『迷』离水光。
“好奇怪……”
“……是我眼花了吗？”
“怎么感觉天上有水……”
先是银白月亮，接是漆黑夜空。天窗外切仿佛都浸入了透明水中，水波『荡』漾，浮动清浅诡谲涟漪。
世界各地人们仰头看同片天空，目光怔怔，耳边不约同响激『荡』水流声。
越来越多水纹在空中『荡』开。
浪『潮』，回音，冰冷黑暗。
水幕倾泻，阴影升。
世界浸入深海。
*
蔚白筠保护屏障消失了。
在她发现周围『荡』漾水波越来越明显时候，她就隐约意识到脚下地面似乎正在发生变。
原本坚硬地面逐渐变得绵软扭曲，视线模糊，切似乎都在流动下沉。
屏障需要清醒意识才能展开，她此时已经产生了诡异错觉，屏障也随之失去了原本效果。
她眼前片昏暗，身体轻盈，耳边回『荡』水流声响。
然后她听到隐隐约约笑声。
她瞬间清醒，立即睁开眼——
她对上了密密麻麻绿『色』眼睛。
这幕冲击力实在强，蔚白筠感到阵眩晕，下意识向后退了退。
然后她就发现己根本无法后退。
她正漂浮在深暗水中。
除了她，周围还漂浮成千上百调查员。他们恍惚惊恐，人鱼在他们之间穿梭游曳，发出纤细密集笑声。
“真能睡啊。”
抹幽蓝璀璨鱼尾从众人眼前轻盈游过。
众人纷纷回神，循这抹蓝光向上望，看到只美丽空灵人鱼正缓缓沉浮，居高临下地看他们。
“是只人鱼！”
有来16区调查员认出了塞壬。
塞壬嘲讽笑，碧蓝眼眸波光潋滟：“为了看到你们这副滑稽表情，我可是在这里等了很久呢。”
众人闻言，纷纷向四周张望。
建筑和街道都消失不见了，取代之是沉寂漆黑海水。海水漫无边际，清冷月光倒映下来，照亮了蛰伏在水下巨黑影。
没有人知道这片黑影是什么，但他们却看到了密密麻麻绿『色』眼睛。
这些眼睛就在他们下方，无声闪烁，冰冷漠然，注视他们举动。
蔚白筠深深皱眉：“这是只章鱼眼睛……”
“蔚队，这些眼睛好像是活！”
“我们究竟在哪儿？海底？幻境？还是里世界……”
“家点，水下开不了枪……”
就在调查员们到处张望时候，黑暗中突然有片阴影缓缓游动。
众人瞬间进入戒备状态，然水下不比陆地，他们动作都笨拙了许多。
“不用紧张，是我。”
阴影在他们周围盘踞，两只巨金『色』竖瞳倏地亮，蛇首游移，郁枝在它头顶淡淡出声。
她身影和月亮重叠在，折『射』水光使她看上去遥远虚幻，明明身在水中，却有种奇异不真实感。
“郁枝，这里是哪里？”蔚白筠开口问道。
郁枝神『色』很温和：“21区。”
“胡说，这里怎么可能是21区！”
“事到如今，你还想骗我们吗？”
些精神力没受到影响调查员立即反驳，郁枝平静地看他们，不为所动。
“这里当然是21区。”她不紧不慢地说，“你们可以看看头顶。”
众人闻言，虽然神『色』犹疑，但还是抬头向上看了看。
水，无穷无尽水。
海水仿佛浸透了整个世界，他们看不到水面，却能看到熟悉月光、街道、建筑，切透过水波，幽静地倒映在水中，如同颠倒镜像。
“这里依然是21区，只不过已经被海水浸没了。”
郁枝微微笑，莹白肌肤在水中泛剔透光。
这是中庭之蛇能力，但她并不打算解释给他们听。
中庭之蛇每苏醒次就能让世界为之颤动，么他能力然也得拥有世界范围影响力。郁枝在设计他时候参考了耶梦加得神话传说，于是她给了中庭之蛇与之似特『性』——在深海中围拢世界。
这个能力很强，但并不立刻要了人类命。即使是从未学过游泳人也能在水下撑过个时，这个时是郁枝当初为了让人类试反击特意设计，现在看来，倒是设计得恰到好处。
她可不想为了座海岛就杀死全人类，也无趣了。
不过，为了让异能们更快认输，她还是提前在水下加设了另道保险。
“水下作战可不是我强项啊……”
柯律叹了口气，正要挥刀劈开水幕，水下沉寂黑影突然开始上升翻涌。
无数触手从黑暗中漂浮伸展出来，触手漆黑粗长，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眼睛，触须开裂，如同绽放花瓣，『露』出尖锐锋利獠牙。
浪『潮』翻滚，水流汹涌，黑『色』触手铺天盖地，遮盖了所有光线，不断挤压水下空间。
调查员们无处可逃，只能眼睁睁看这些触手缠上他们身体，慢慢收紧，点点拖向水底深处。
“救命……救命……蔚队，救救我！”
“柯队，柯队，救救我，我要被拖下去了！”
“啊啊啊啊……！”
在秋时和黑蛇完美配合下，调查员们很快便陷入了无尽混『乱』与绝望。
郁枝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，于是将视线投向柯律，耐地等她开口。
虽然她不了解柯律是什么样人，但她信，中城管们应该撑不了久。
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惜命。
这才是她真正筹码。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柯律便皱眉头接通了耳机，沉默不语。
几分钟后，她摘下耳机，无奈叹气，抬眸看向郁枝——
“中城群老家伙让我把他们回复转达给你。”
郁枝很客气：“请说。”
“他们愿意满足你切要求，只要你能让世界恢复如初。”
郁枝没有说话。
她目光柔和，安静地站在蛇首之上，眼睫低垂，似乎发出声悠长叹息。
许久，她终于扬嘴角。
“成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