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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祖母？”苏策一愣，倒是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因此惊动在庄子礼佛的祖母。
尤其是在如此的多事之秋。
“寄雪的事你娘亲有别的想法，相信你也能看的出来。”苏俭其实早在沈氏战王府那次就有这个打算，可是这次沈氏看上去似乎又有改变，可没想到还是这样拎不清。
“父亲，寄雪真要嫁给战王？”苏策跪在地上，眸光凝视着苏俭，眸底的神色有些晦涩不清。
“你应该知道此事对苏家的裨益。”苏俭眸光沉沉看向苏策，“让老夫人回来就是为了促成此事。”
“父亲不觉得还需要再观望一下么？”苏策欲言又止地说道，目前京中风云诡谲，不管是突然回归的战王，还是突然冒出的宗魁，对京城来说都是变数。
见到苏俭没有说话，苏策再度开口：“战王此次太过强势，还不知会有怎样结果，父亲，现在缔结婚约未必是好事。”
宗魁究竟是否在东楚还是两可，一切都是战王这边透露的消息。但既然封城战王一定有目的，不管是逼宫还是其他，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。
到时候结果未必是好的，一旦缔结婚约，两家就绑定在一起。
“以为取字长略就真能看透这朝中风云了？”苏俭冷冷一笑，往太师椅上一坐，淡睨下人一眼：“上茶。”
这是准备要和苏策长谈的意思了。
苏策能看出来苏俭的意思还是偏向于联姻，他不由眉头微蹙，起身恭敬地坐在了下首的椅子边沿，垂眸看向地面，眸底光芒变幻。
*
沈家——
战王府门口的消息同样传到了这里，沈家书房内，沈家兄弟还有幕僚脸色都很难看。
虽然知道沈氏未必真能顶事，但却没想到又能在战王府门口闹起来。
“要不要让长略过来？”沈二爷沉吟道。
“妹夫会教他的。”沈大爷对苏策过不过来倒是觉得区别不大：“现在外祖所想才是关键。”
庄老仍想要给战王雷霆一击，而沈家到时候肯定首当其冲，苏俭在京城出事之后也是闭府不出，并没有参与之前宫前静坐的事。
此时看来，倒像是要置身事外。
“庄家要倒，沈家亦无退路。”沈二爷握拳说道：“大哥莫再犹豫了。”
“是啊，沈大人莫再犹豫了。”
沈家的幕僚们也跟着说道。
*
京外，苏家庄子——
说是庄子，由于苏老夫人常年所住，说是苏家别院也不为过，而且也早就超过了苏家能受用的规制。
虽说是苏家别院，却挨着一处皇家别院，就连规制都差不多，其实早就超过了苏家能受用的规制。但因为苏老夫人母亲姓谢，与太后出自同个谢姓，苏老夫人是谢太后的表姐，与太后姐妹情深。
并蒙皇上亲封的特品诰命夫人，封号：淑德。
隔壁的皇家别院谢太后偶尔也会前来居住，这两所别院毗邻，当初也是谢太后让人一起修的，建成后赐下，因此这规制也无人能说什么。
但苏老夫人明明与太后不相上下的年纪，却显得苍老的多。
由于常年礼佛，苏老夫人的身上都带着浓浓的檀香气，常年四季的一身灰袍，宛如僧袍一般。只一头油亮的青丝与脸上明显的皱纹不太相符，盘成规规矩矩的发髻，整个人显得莫名沉郁。
此刻，苏老夫人抬眼站在佛堂之外，看着京中从苏府开始燃放的白日焰火，从苏府沿着十字长街，百米一枚。
一枚落下，一枚燃起，一直燃放到了城门位置。
这是在提醒别院，苏家有事，请老夫人回府。
苏老夫人捻着手中的佛珠，神色莫名。
闭眸似在思索着什么。
“老夫人，这是老爷在请您回去。”一直伺候苏老夫人的苏嬷嬷看着这燃起的白日焰火，有些担心府里的事：“这京城被封可是百年难得一见，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。”
苏老夫人深吸口气，闭上了眼眸，只是手中捻佛珠的速度却快了些许。
苏嬷嬷说过话之后倒也不急，就在一旁等候着。
良久，老夫人睁开眼眸，眸光中多了很多难言的情绪，她看了苏嬷嬷一眼，回到了佛堂之内，跪在了佛堂的蒲团之上，认认真真地拜了三拜。
拜完之后，苏老夫人从佛堂的蒲团上站起身来，像是已经下了什么决心。
在一旁的苏嬷嬷赶快询问：“老夫人，那咱们要收拾去多久的行装？”
苏老夫人拿着沙盘上的树枝静静写道：先住住再看。
自从两岁的女儿走失后，苏老夫人就修了闭口禅。距今，已近三十年之久。
说是住住看，但上下丫鬟奴仆也收拾了足足三车的东西，这才准备好回京事宜。
此次回京，苏老夫人还专门给宫中的太后带了礼物。有庄子的新鲜瓜果，还有她亲手抄的佛经。
京城外，虽然四门排队入京的人都排起了长龙，但苏老夫人的马车却不用等候，直接拿着谢太后曾赐下的金牌进了京。
苏家早就有人侯在城门，正是与青团定下亲的陈东海的父亲，陈富。他伺候过老太爷，与老夫人相熟，所以苏俭直接派了他去迎接老夫人。
苏嬷嬷唤陈富上车，让他给苏老夫人讲了讲如今京城的形势，还有苏俭请老夫人回来的缘由。
苏老夫人的马车缓缓而行，苏老夫人闭眸听着陈富讲述，听完之后敲了敲苏嬷嬷手背。
“陈管事，老夫人先不回苏家，请送老夫人入宫。”苏嬷嬷了然开口。
“入宫？”陈富不由愣住，看向端坐在马车内捻着佛珠的苏老夫人，脸色有些难看：“可老爷想要接您回府。”
“大胆，老夫人入宫肯定有老夫人的道理，陈管事，你这是用老爷来压老夫人么？”苏嬷嬷不怒而威，她陪着苏老夫人这么多年沉浮，早已非昔日阿蒙。
“小的不敢，好，这就送老夫人入宫。”陈富不敢多言，苏老夫人的脾气年轻时可算不上多好。
自从修了闭口禅后性子看着安静了，可也只是不再说话，骨子里的东西却没有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