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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什么?”她整了整自己被揪得有些歪的衣领。
她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外瞟。
原以为齐王和宣沉渊已经长得很是好看了,没想到魏王长得也不错,她许久都没见魏王了,上一次见那会,他好像被陛下派去了边疆督军,如今回来执掌卫尉寺,比前几年越发的英武了。
只是可惜出身差了点,魏王生母是个胡人女奴,许是有一半胡人血统的缘故,浓眉深目,身量高大,长得十分的俊朗,在一众铁甲之中,穿着文武袖的魏王分外显眼。
“在殿下面前,还不知道端庄些。”他将她挡在身后,那头魏王也瞧着了这边的动静,看见齐王和宣沉渊都站在半开的轩窗边,他一愣,英武凌厉的剑眉蹙了起来。
“我哪里不端庄了!”她低声抱怨一句,脱口而出,“瑕哥哥又不是什么外人——”
宣沉渊脸色微沉:“君臣有别,胡说什么。”
赵瑕也觉得他对妹妹太严厉了些,人都对长得好看的事物格外宽容些,少女脾气娇蛮一点无伤大雅,他声音温和:“弥弥说的是,私底下不论君臣。”
看宣沉渊教妹甚严,连他心里也有些不忍,劝道:“女孩子家娇蛮跳脱些才好,管得太严性子唯唯诺诺,以后她若是出了阁做了别家的主妇,可如何掌家御下?”
得了齐王本尊开口,宣沉渊的脸色也并没有多好,他冷哼一声,她也不敢再造次,老老实实的坐回一边,赵瑕对魏王和左骁卫突然起冲突一事忽然有些好奇,派人去问出了何事。
酒楼的侍者去而复返,笼着袖子上前禀报:“是为了一个南疆来的惯犯起了争执,听说是南疆来的一个蛊医,在京都闹出了几条人命,左骁卫按例缉拿,卫尉寺却觉得左骁卫越俎代庖,在插手卫尉寺的事,于是两边扯起皮来。”
有的案子界限不明,一些衙署有司就容易起冲突,这在朝廷里是常有的事情,掰扯清楚下次避免就好了,只是赵瑕被侍者话中的另一句话吸引住。
赵瑕皱眉:“南疆来的蛊医?”
芷蘩也瞪大眼睛,视线不由自主地往赵瑕手上的木瓶看去。
宣沉渊却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做个闲云野鹤的慵懒样子,他靠在椅背里,低眉看着桌上的茶汤,听到赵瑕的人说完,他似是不经意地淡淡问了一句:“魏王如今是要做什么?”
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:“魏王殿下和李将军吵了几句,执意要带那捉到的贼人回卫尉寺,现下人已经被卫尉寺的人接走了。”
赵瑕用力攥紧手里的木瓶,神色阴骘。
他半晌无言,直到挥手喝退了那侍者,等人都出去了,他才咬牙道:“难怪当时满京都都搜不到做出这毒物的人在哪里,原来是被这混账提前塞进了大狱,好一个灯下黑,等着事情过去后再放出来,这该杀——”
他心中生恨,哪怕是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也忍不住骂出声来,只是余光瞥到一旁微微怔愣的芷蘩,他收住下头的话,对宣沉渊道:“今日的事情多亏了你,这桩事情与魏王脱不了干系。”
宣沉渊点头:“宣家与崔家既是姻亲关系,不管如何,只要用得到宣家的地方,殿下尽管开口。”
看着一直坐在宣沉渊身边的芷蘩,不知是不是被这阵仗吓着了,她抿着唇一直没说话,赵瑕临走前又特意温声安慰了她几句,语气与方才时的冰冷大相径庭,“今日原本是给你接风洗尘的,没想着却被人扫了兴致,等改日我在府中设下筵席专门招待你,你不是喜欢我府里那几株培育好的姚黄牡丹么,到时候一并送给你玩?”
她还是听显娘当时跟她讲齐王府里的姚黄牡丹多么多么好看,她随口跟着赞叹了几句,倒让人觉得她好像对那牡丹情有独钟了。
而且她如今已经是他的臣僚,在他麾下做事,让他宴请自己,传出去实在不好,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的侧脸。
宣沉渊眉眼淡漠地看向轩窗外,轩窗外头,魏王和左骁卫已经调停,各自退了出去,马蹄声“哒哒”作响,交杂着铠甲摩擦的声响。
似乎他并没有留意到身旁两人的对话。
芷蘩犹豫道:“多谢殿下美意。”
“一切都听家中母亲和兄长的。”
宣沉渊含笑看过来。
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,对赵瑕道:“殿下的意思,臣等心领了,天色不早了,臣等也不耽搁殿下的要事了。”
他起身送赵瑕出去。
芷蘩呆呆地站在他身后,看着赵瑕离去的背影,一直到人走远了,宣沉渊拂袖回身,看着她还呆呆地瞧着,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:“看什么?继续玩还是回去?今日你是主人,你说了算。”
“真的是魏王做的么?他们可是亲兄弟啊。”
芷蘩有些不敢相信,只觉得不可思议,一起长大的手足,难道真做得出来你死我活这样决绝的狠事么?她觉得有些心寒,齐王准备怎么办?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还是卧薪尝胆?
看他方才动怒的模样,不像是要忍气吞声让这事情算了的样子。
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要杀自己,用的还是从南疆弄来的毒药,任谁都没法将这事情糊弄过去吧。
宣沉渊似乎对这事情看得很是淡然,微微讽刺地哂笑一声:“皇家哪有手足?哪怕夫妻父子,感情也没见深到哪里去。”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觉得有些冷,“听说当今陛下便是杀了亲兄弟登上皇位的,还好咱们没生在这样的地方。”
宣沉渊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,灯火缭绕,万民喧哗。
“这些都不与咱们相干。”他给她系上胸前斗篷的绦带,声音冰凉,“不相干的事情,不必管,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