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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团长的婚礼是在工作日,闻从音跟耿序都没去,她们托了葛大姐随了礼。
葛大姐等人去吃完酒后回来,对闻从音道:“你真想不到,陈团长那对象长啥样?”
葛大姐手里还拿着从酒席那边拿来的糖,闻从音给她倒了一杯茶,笑道:“啥样,不就是个人,还能有什么特别的?”
葛大姐拿起茶杯来猛喝了一口,解腻,“那个女人跟白杏简直一个天一个地,白杏多好看多会保养,那个女人她腰都快赶上你们家的水缸粗了。“
“这不能够吧。”向阳道:“葛阿姨,你肯定是吹牛,哪里有人能比水缸还粗。”
这年头能吃饱的人不多,多半的人都很瘦,因此,反而是稍微胖点儿的相亲抢手,因为这意味着这人家境肯定很不错,而且在家里也偏人疼,不然可胖不起来。
葛大姐嗤之以鼻:“你们别不信,我说真的,回头你们见了人就知道我没夸张了。”
向阳跟丽娜对视一眼,都觉得葛大姐是在夸张。
可次日,陈团长那新夫人登门送东西时,却叫人大开眼界,胖,的确是胖,虽然没有水缸粗那么夸张,但也是少有的丰腴。
尤其是现在天气变冷了,棉袄棉裤一穿,整个人跟一颗球似的。
“哎呦,你们就是闻大夫,耿团长吧。”
黄翠萍从手里的篮子里抓出四颗染红的鸡蛋,塞给闻从音,又抓了一把糖果给向阳、丽娜,“这是我们一点心意,给大家沾沾喜气。昨儿个可惜你们没来,不然我跟老陈一定要好好敬你们一杯。”
“多谢,有心了。”闻从音愣了下,把鸡蛋拿进厨房,端了一盘今天中午做的肉包子,“这我们自己家做的包子,给你们尝尝鲜。”
“这是肉包吧,我就看吃这口,老陈还叫我别那么客气,你们瞧,我要是不客气点儿,今儿个哪里有口福。”
黄翠萍乐呵呵地接过那肉包子,放到篮子里面去,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,还有好些家得送喜蛋呢。”
黄翠萍就那么乐呵呵地转身出去了。
闻从音跟耿序对视一眼,那几个鸡蛋,闻从音当晚就让孩子们吃了,这喜蛋都是熟的,剥了壳就能吃。
“那个黄阿姨真是大方。”向阳出去跟其他孩子们玩完回来,喝了一口水,对耿序、闻从音说道:“听说她给所有人都发了喜蛋,按人头给的,孙大妈家有八个人,就有八颗鸡蛋。”
闻从音有些惊讶。
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,次日她在医院,又碰到黄翠萍了,这回黄翠萍是来给陈双双送午饭的。
陈双双对继母虽然不大抵触,可却也没什么特别的好脸色。
“你来找我干嘛?这医院人这么多,叫人看见多不好!”
黄翠萍仿佛没瞧见陈双双的冷脸,她拿出带来的饭盒,对陈双双道:“你以后想让我来给你送饭,也不一定能够,这是酒席上剩下的菜,咱们家就我跟你爸,还有你姑姑三口人,哪里吃的过来,这都是好东西,肉丸子、带鱼,这医院食堂能有这
么好的菜吗?”
黄翠萍把饭盒打开,上面是热腾腾的白米饭,下面果然是肉丸带鱼。
陈双双在医院吃了这么久,她在家里一向吃好喝好,医院这边的饭菜自然不合她的胃口。
别的不说,医院可不舍得放油放盐,那些菜清汤寡水的,陈双双吃惯了保姆做的饭菜,哪里能习惯。
瞧见这些东西,她嘴唇动了动,然后坚决地说道:“别人吃得惯,我也吃得惯,黄阿姨,您不用白费好心,讨好我,我不会针对您,也不会对您有什么好感的。”
黄翠萍一听这话就笑了。
她早就看出这小姑娘心眼不多,不然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。
“你喜不喜欢我要什么紧,这饭盒我都带来了,哪里还能带回去,那不是叫人笑话吗?你拿着,要是不吃,给同事也好,我还没吃呢,得回去了。”
黄翠萍说完这话,就放下饭盒,溜溜达达地走了,路过闻从音的时候,还跟闻从音打了下招呼:“闻大夫。”
闻从音跟她点了下头,目送她远去后,才手插在口袋里,朝着陈双双走过去,“这个黄同志倒是挺有心的。”
“咸吃萝卜淡操心,碍着她什么事。”陈双双撇撇嘴,看着饭盒,眉头皱起,对闻从音道:“闻大夫,您要是不嫌弃,这饭盒要不您带回家?”
闻从音笑道:“要是别的时候你给我,我就要,这是黄同志特地带给你的,我可不好意思带走。”
陈双双也估计是觉得只有闻从音靠得住,碰上这种事,忍不住就跟她说道:“闻大夫,您说她做这些干嘛,给谁看啊,我爸又不稀罕我,她巴巴地折腾这有的没的,难道还真是把我当女儿。”
闻从音摇摇头:“这我不知道,一个人的人品怎么样,短期相处怎么看得出来,不过,用你的话说,你爸娶她也不是为了来照顾你的,她这么做,未必是为了讨好你爸。”
不是讨好她爸爸,那黄翠萍做这些是为了什么?
陈双双满腹疑惑地看向闻从音。
闻从音看了看手表,“不跟你说了,我还得去食堂买点儿饭菜回去。
黄翠萍送了饭回来,保姆看到她回来,忙道:“黄同志,陈团长已经回来有一阵子了。”
黄翠萍答应一声,让保姆去厨房端菜,然后在门口换了鞋才走进去。
陈团长坐在餐厅那边,脸色微沉,瞧见她回来,放下手里的报纸,语气不善:“你这又是去哪里了,这都过了饭点,才回来。”
保姆把饭菜端上来。
黄翠萍乐呵呵地坐下,说道:“给咱们闺女送午饭去了,我瞧咱们闺女瘦的,那白大褂穿身上都空荡荡的,怪可怜的。”
陈团长不意她这么有心,眉头微微舒展开,“双双那性子,能给你好脸色?”
他接过保姆递过来的碗筷。
黄翠萍笑道:“双双还小嘛,再说了,小姑娘耍耍脾气也讨人喜欢。我倒是喜欢她这性子,心直口快,好相处。”
岛上天天议论黄翠萍,毕竟这可是稀罕事,谁也想不到陈团长离婚后再娶会娶这么个对象。
要是个年轻漂亮的,大家绝对都不吃惊。
从古至今男人都是这副德行,升官发财死老婆,八十岁了还想娶十八岁的漂亮姑娘。
可偏偏陈团长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媳妇,虽然说三十六岁比起陈团长来算是年轻,可陈团长保养有加,加上自律,看上去并不显老,个子中等,瘦,而黄翠萍胖嘟嘟的,个子又不高,两人走在一块的时候,怎么看怎么违和。
如果是旁人,对上大家惊讶的眼神,定然会不自在。
可黄翠萍不一般,她每日都是乐呵呵的,笑脸迎人,又热情,久而久之,大家反而觉得她这人实在好相处,没架子。
“这女人不一般。”柳主任对闻从音说道,闻从音过来给她看病,顺便开了个滋补的方子,闻言笑道:“连您也这么说。”
“还有谁这么说?”
柳主任好奇地问道。
闻从音收起手枕,放进自己的药箱里,道:“丽娜也这么说。
“丽娜,你那外甥女啊。”柳主任笑了:“你那外甥女听说可聪明了,期中考拿了双百,最近是不是要期末了,是不是在家努力复习?”
闻从音笑道:“那孩子在家可不复习,功课都在学校做完,回来就看别的书。”
“这可见是聪明孩子。”柳主任揶揄着对闻从音说道:“瞧你们家两孩子,都是好的,你跟耿序什么时候生一个自己的。”
闻从音脸上一红,把药方递给柳主任,“这我们暂时还不急,孩子都还小,想再等等。”
“不小了,向阳多大了,过了年就十岁了,这个岁数的孩子帮家里带孩子都能带的有模有样的。”
柳主任道:“耿序他爸先前打电话过来打听过,我听着他的话音,也是着急这事。”
耿序的爸爸。
闻从音心里只觉好笑,这位公公除了他们俩结婚的时候打过一通电话过来,其他的时候压根没联系。
这联系都不带联系,居然还好意思催生。
闻从音笑着岔开话题:“柳主任,这药您回头让人去医院抓就行,现在没什么大毛病,就是得养着,还有不能太劳神。”
“好,好。”柳主任也不笨,当下就反应过来,道:“今儿个麻烦你了,对了,向阳的病不要紧吧?“
“不要紧,他就是有些感冒,丽娜也有些症状,我今天给他们请了假,让他们在家里休息。”闻从音边说,边拿起药箱起身离开。
柳主任亲自把她送出家门,这才回去。
闻从音到家的时候,已经天黑了,可家里头却有陌生人说话的声音。
那把声音有些陌生,她心里疑惑,走进去一瞧。
客厅里,丽娜、向阳两人坐的端端正正,对面是个模样三十左右的女人。
“闻大夫!”那女人瞧见闻从音来了,顿时如释重负一般,连忙起身冲闻从音挥手。
闻从音认出女人来了,向阳丽娜他们的老师许老师,“许老师,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?”
许老师忙道:“我这不是白天得上课,回家后还得做饭,做完饭洗了碗,我想起向阳跟丽娜今年都请了病假,就特地过来看看。”
“哦,他们俩是有些小感冒,我怕他们过了人,叫他们在家里休息,许老师,您真是有心。”闻从音对许老师热情地说道。
她瞧了一眼桌上,连个水杯都没有,便看了一眼耿序,对向阳丽娜道:“向阳,丽娜,你们去给老师倒杯水来,加点儿姜糖。”
向阳跟丽娜去倒了水回来。
那姜糖是闻从音自己做的,甜滋滋里带着一点儿辛辣,许老师一边道谢一边心里感慨,早听说闻大夫他们家富裕,今天来家访,可算见识了。
这姜糖甜滋滋的,也不知道加了多少红糖,一般人招呼客人撒点儿糖意思意思一下就很客气了。
“闻大夫,向阳跟丽娜明天能去上课吗?”许老师怕丢人,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握在手里,对闻从音问道。
闻从音看向向阳跟丽娜,“他们俩还没大好,我看要不再请一两天,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在复习了吗?他们俩在家也能复习。”
“还要请一两天?!”许老师失声地惊道。
她的声音尖锐,把闻从音吓了一跳。
向阳忙道:“婶子,我们明天就能回去上学。”
他说这话,还吸了吸鼻子。
丽娜不说话,却看了看闻从音。
闻从音瞧了两孩子一眼,看向许老师:“许老师,这是不是这两天学校有什么活动啊?”
两孩子明显神色有些紧张。
许老师忙摆手:“没有没有,我们学校没什么活动,我就是怕孩子们耽误了学习。’
闻从音笑道:“这不用担心,两个孩子都很自觉,不会借着病假偷懒的,现在天气变冷了,感冒又是容易过人的,向阳跟丽娜还没彻底好,我可不敢让他们去学校,到时候把感冒传给别人,就不好了,您说,是嘛?”
许老师被闻从音说的哑口无言,只好连连点头。
她坐了没多一会儿,见实在找不到话说,便只好起身告辞。
闻从音一家都出来送老师。
等把门关上后,一家子走回去,向阳跟丽娜要上楼去,被闻从音叫住。
闻从音指了指跟前的座位,“你们过来。”
向阳跟丽娜对视一眼,都只觉得头皮发麻。
你推我我推你的走了过来,在闻从音跟前坐下。
“说吧。”闻从音看看向阳,再看看丽娜,“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
向阳还想装糊涂,他吸了吸鼻子,揉揉眼睛,“婶子,我好困,我想睡觉。”
丽娜却是个明白人,无语地看了向阳一眼,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用在向阳身上真是实至名归,她扭过头,对着闻从音,“小姨,我们在学校帮老师上课。”
闻从音刚一开始还没缓冲过来,过了一会儿,她跟耿序对视一眼。
耿序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他眉头舒展,身上适才严肃冷漠的态度变得亲切和蔼,“你们帮许老师上课?”
“是啊,许老师上课可差劲了。”向阳见事情败露,连忙解释道:“她说的话,一节课一个说法,大家都学糊涂了,我跟丽娜看不过去,就帮忙教了其他同学,谁知道教着教着,许老师就说让我们上课。”
闻从音瞧着两孩子心虚但难掩兴奋的表情,无语又好气又好笑,“这都多久的事了?”
向阳跟丽娜对视一眼。
向阳对着手指,“那啥,也没多久,就一两个月。”
“一两个月,不能吧?”闻从音抱着胳膊,好笑道:“你们俩能忍得住两个月不指正你们老师的错误?”
向阳跟丽娜不说话了。
耿序抿着唇,别过头去,唇角掠过一丝笑意。
“差、差不多三四个月。”向阳心虚地说道,“许老师允许我们这么做的!她还说我们教的好,大家成绩比以前的学生都好,还想让我们给二年级......”
向阳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丽娜撞了下腹部。
向阳一下打住了话,不敢继续说下去了。
闻从音道:“不用说我也知道,你们许老师是负责一年级到三年级的,她肯定也想让你们给其他人一起上了,是吧?”
怪不得向阳跟丽娜请个病假,许老师这么着急。
这换了谁谁不急,免费的代课老师不来,这许老师心里能好受吗?
丽娜道:“许老师这人不坏。”
耿序道:“我们没说她坏,但她这么做是失职。”
向阳道:“叔叔,婶子,你们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,我们大家都说好了,这事要保密。要是别人知道这件事,许老师没工作了,她们家的孩子就得饿肚子了。”
“你放心吧,你叔叔跟我,都不是莽撞乱来的人。”闻从音哪里看不出许老师家里条件困难,学校老师一个月工资才不过七八块钱,虽然说胜在清闲,只要上一早上的课就能下班,可是这岛上没多少能挣钱的路数,七八块钱真不算多,也就是给
家里帮忙买点儿柴米油盐的零碎钱。
这许老师也不是军嫂,是本地村民,高小毕业的,学历算高的了。
闻从音瞧见两个孩子还忧心忡忡的,便知道他们俩对许老师是真有感情。
“跟你们保证,这事绝不外传。”闻从音给耿序使了个眼神。
耿序也点了下头,“不会说出去的。”
两孩子算是彻底放心了。
闻从音让两孩子早点儿上睡觉,自己把刚才招呼许老师的杯子洗了才上楼。
耿序瞧见她眉头紧锁,放下手里的书,问道:“还在想许老师的事?”
闻从音道:“一半一半吧。”
她没把耿父催生的事说出来,兴许耿父以为自己的催生会给闻从音很大的急迫性,但闻从音早就跟耿序两人商量好了,过一两年再考虑生孩子的事,因此无论耿父是不是特地让柳主任来催她,她都不把这事放心上。
“这学校这么个样子,实在不行。”闻从音摇头说道:“这怎么不找好点儿的老师?”
耿序勾起唇角,看着闻从音,笑了笑。
闻从音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,摸摸脸颊,“怎么了?笑什么?”
耿序道:“没什么,只是这已经是比较好的老师了。”
他淡淡道:“这老师的工资才多少,除了岛上本地的跟军属,外地人哪里愿意来。军属里,学历好的又看不上这话,学历低的,还不如许老师。”
闻从音嘴巴张了张,耿序这番话还真是格外有道理。
合着许老师那种水平的,都算不错的了。
教师的问题,归根到底不是个单独性的问题,即便闻从音心里惦记,也明白这件事不好解决。
不然,曾旅长、柳主任他们哪个不是聪明人,谁能不知道教育对孩子的重要性,他们都没能解决问题,就说明这事不好办。
“耿团长,闻大夫。”
闻从音一家正吃饭的时候,邮递员气喘吁吁地拿着电报过来,“你们家的电报!”
耿序起身过来拿,闻从音好奇地问了一句:“哪里发来的电报?”
邮递员道:“东北那边的,耿团长,是你家亲戚。”
东北?
闻从音跟耿序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是方云。
耿序拆开电报看了一眼,脸色微变。
闻从音瞧见他神色不对,连忙过来,发电板不便宜,一个字三分,若非急事,一般人都不舍得发电报。
等瞧见电报上面的内容,闻从音也跟着眉头皱起。
电报上面写了六个字:女儿患急性扁桃体炎,三日高烧不退,求助!下面是一串电话。
方云的电报简明扼要。
耿序看着电报,又看向闻从音,“这扁桃体炎会这么严重吗?”
闻从音皱着眉头:“不好说,不是大病才可怕,大病都是从小病拖出来的,肺痨起初都只是咳嗽,这三日高烧不退,问题很严峻。”
北大荒兵团农场那边就算缺大夫,孩子生了这样的病,也肯定会送去医院的。
方云还得特地发电板过来,只怕这扁桃体炎已经拖久了,变成化脓性扁桃体炎了。
“闻大夫,耿团长,你们要是需要发电板,就赶紧告诉我,我回去好尽快发出去。”
邮递员也瞧出事情的严重性了。
闻从音沉吟片刻,对邮递员道:“您且稍等。”
她对耿序道:“我去医院跟院长借电话打过去问一下,你先去上班吧,回头有事我再找人去告诉你。”
耿序上班的时间耽误不得,他嗯了一声,并没多问。
邮递员心里纳闷,这么大的事,耿团长就这么放心地交给闻大夫了?
闻从音嘱咐两个孩子家里自学,然后才去医院,跟孙院长借了电话。
电话第一通的时候没打通,第二通才接通了。
电话那头,方云的声音颤抖,“喂?”
“方云姐,是我,我是耿序的爱人闻从音,我们收到电报了,现在孩子目前是什么情况,”
闻从音问道。
她心里盘算着,如果是能通过电话开药方解决的病,就尽快用电话解决。
可听到方云描述的孩子情况后,闻从音意识到,这孩子的病,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。
“华华早上的情况更严重了,大夫说喉咙只剩下一条缝,稀粥都吃不进去,只能喝点儿米汤。”
方云声音都在发抖,她从没像现在这么恐惧过,家境败落,跟丈夫离婚,到兵团这边数九寒冬的时候被冻得手脚都是冻疮的时候,她没哭过。
种地砸石挑担子,肩膀,脚上都是水泡的时候,她没喊过。
可这会子,昏迷不醒的女儿,医院不断给出的坏消息,却叫她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涌来一阵阵冷风。
“云姐,你现在别着急,把医院地址给我,还有联系方式,我会尽快买车票赶过去,你等我,知道吗?”
闻从音说这话的时候,用眼神征询了下孙院长的意见。
孙院长并没有意见,作为医生,看病救人乃是分内之事,好大夫天南海北地跑,是很常见的。
孙院长体贴地说道:“需要全国粮票跟介绍信的话,我可以帮忙。”
“谢谢,真是谢谢。”方云沉默一瞬,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,“旁边那位是?“
“是我们医院的孙院长。”闻从音介绍道:“孙院长是个好人。”
方云道:“我知道,他将来一定会有好报的。”
旁的话就不必说了。
闻从音匆匆沟通过后,看向孙院长。
孙院长道:“我看你先前培养丹阳跟迟仓他们是为了预防有这样的情况吧。”
他边调侃边开介绍信。
闻从音笑道:“可不敢,都是凑巧,您干脆算我请假吧,回头大过年的我补回来就行。
“那可感情好。”孙平行盖了章,把介绍信给她,“行了,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