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弥敦道的枪战愈演愈烈。连浩东的人占据了几家商铺,而阿乐的人则控制了对面的天台。子弹在雨夜中穿梭,路人尖叫着四散奔逃。
“木虱,“陈志强一边开车赶往现场,一边下令,“让兄弟们把街道封锁,别让普通人受伤。“
“已经在做了,“木虱说,“但情况不太对劲。阿乐好像在等什么人。“
陈志强皱眉。以阿乐的性格,不会平白无故地和连浩东在街头火并。除非......
“查一下蒋天生的人是不是也在附近。“
果然,木虱很快回报:“发现了!洪兴的人在后巷集结,至少三十个。他们是想......“
“趁火打劫,“陈志强冷笑,“等两边打得差不多,他们就会出手。这样既能削弱对手,又能在江湖上树立威信。“
车子拐过一个弯,前方已经能看到交火的现场。忽然,陈志强注意到一个细节——吉米不见了。
“木虱,吉米去哪了?“
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:“不清楚,他在枪战开始前就离开了。“
陈志强的眼神变得锐利。吉米这步棋走得很妙,既不得罪阿乐,又给了忠信义的人希望。而现在他的突然消失,恐怕另有图谋。
就在这时,一个意外的人物出现了。韩宾从一辆计程车上下来,若无其事地走向战场。
“都给我住手!“他的声音在枪声中格外清晰。
枪声真的停了。不管是连浩东还是阿乐的人,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洪兴二号人物震住了。
“韩宾,“连浩东从掩体后探出头,“你来干什么?“
“来传话,“韩宾说,“蒋先生让我告诉你们,要打可以,但不能在街上打。否则......“
他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。如果闹得太大,警察介入,对谁都没好处。
阿乐从天台探出身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“
“很简单,“韩宾环视四周,“都给我滚去赤柱。那里有的是地方让你们打个痛快。“
陈志强在暗处看着这一幕,终于明白了韩宾的用意。他这是在为三天后的选举会造势,让各方势力提前亮出底牌。
“好,“连浩东第一个答应,“赤柱见。“
阿乐虽然不甘心,但也只能点头。双方开始撤离,街道重新恢复平静。
但陈志强知道,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三天后的赤柱之战,才是真正的大戏。而在这场大戏中,每个人都在下着自己的棋。
木虱走到他身边:“老大,接下来怎么办?“
“通知可靠的兄弟,“陈志强说,“三天后的戏,我们也要参一脚。“
“那吉米那边......“
“不用管他,“陈志强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,“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。“
夜雨渐歇,但香港的地下世界却在暗流涌动。每个人都在为三天后的大戏做准备,而陈志强,则要在这场混战中重建新的秩序。
这将是一场足以改变香港地下世界格局的博弈。
凌晨四点的油麻地,街道上一片寂静。陈志强坐在临时安全屋里,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显示着几个监控画面。这是木虱的人在各个关键地点安装的摄像头。
“报告,“木虱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,“吉米刚到了北角码头,正在和几个堂主密谈。“
陈志强点点头。自从昨晚的枪战后,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活动。但最让他在意的是吉米的动向。这个和联胜的二号人物,显然在下一盘很大的棋。
“继续盯着,“他说,“对了,韩宾那边有消息吗?“
“有,“木虱压低声音,“洪兴内部好像出事了。蒋天生和几个堂主起了冲突,韩宾被夹在中间。“
这个消息让陈志强眼前一亮。他早就知道韩宾对蒋天生的位置虎视眈耕,现在或许是个机会。
就在这时,一个意外的访客来了。
“阿强哥。“吉米站在门口,脸上带着他标志性的微笑。
陈志强没有表现出惊讶:“我就知道你会来。“
“那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来。“吉米走进屋内,自顾自地倒了杯茶。
“说说看。“
“阿乐这个人太偏激,不适合做话事人。“吉米直接道出来意,“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赚钱,他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。“
陈志强若有所思:“所以你想取而代之?“
“不止是和联胜,“吉米的眼神变得锐利,“整个香港的地下世界都需要新秩序。连浩龙死了,蒋天生不得人心,现在是最好的机会。“
“你需要我做什么?“
“帮我,“吉米说,“我知道你在忠信义还有影响力。只要你支持我上位,我保证和联胜以后不会干涉忠信义的生意。“
陈志强没有立即回答。他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。吉米确实比阿乐更有头脑,如果他能掌控和联胜,对维持地下世界的秩序或许是件好事。
“给我一天时间考虑。“他最终说。
吉米点点头:“好,但别太久。三天后的选举会,就是最后的机会。“
送走吉米后,木虱立即问:“老大,你真打算帮他?“
“不,“陈志强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,“我是要让他帮我们。“
“老大,你的意思是......“木虱若有所思。
“吉米想当和联胜的龙头,韩宾觊觎蒋天生的位置,“陈志强在地图上标注着几个点,“而我们需要的,是一个能维持平衡的新格局。“
他指着几个关键位置:“忠信义的地盘主要在油尖旺,和联胜控制着码头区,洪兴的势力在九龙城。三足鼎立,谁都不敢轻举妄动,这才是最稳定的局面。“
木虱突然明白了:“所以我们要同时扶持吉米和韩宾?“
“没错,“陈志强说,“但前提是,忠信义必须保持完整。“
就在这时,一个手下匆匆跑来:“老大,出事了!连浩东的人在旺角砸场子,已经砸了三家忠信义的店!“
陈志强眉头一皱。连浩东这是在逼忠信义的人选边站队。
“木虱,召集兄弟们,“他快速下令,“分两队行动。一队去保护其他场子,一队跟我去会会连浩东。“
二十分钟后,旺角街头。
连浩东正带着十几个人在一家茶餐厅闹事,店里的客人早已吓得四散奔逃。这家店是忠信义的产业,老板是跟着八爷这边的。
“东哥,“陈志强的声音突然响起,“砸自己人的场子,不太好吧?“
连浩东转身,看到陈志强带着二十多人堵在门口,顿时冷笑:“叛徒也配说自己人?我跟你的账还没算呢!“
“叛徒?“陈志强慢慢走进店内,“你确定不是你在背叛忠信义?“
这句话说得有深意。在场的人都知道,连浩东这样做,是在破坏忠信义的根基。
“少废话!“连浩东掏出枪,“今天就要你的命!“
但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,木虱的人已经从前后包抄,将他的手下全部控制。
“东哥,“陈志强的声音依然平静,“我给你一个机会。三天后的选举会,你要是真有本事,就光明正大地来争。“
连浩东咬牙切齿:“你以为你是谁?“
“我代表的是忠信义的利益,“陈志强环视四周,声音提高,“在座的兄弟们都清楚,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我们的地盘!“
这番话说到了在场人的心坎上。确实,无论谁当选龙头,忠信义的基业都不能丢。
连浩东见形势不对,只能悻悻收枪:“好,三天后走着瞧!“
等连浩东带人离开后,木虱低声问:“就这么放他走?“
“当然不是,“陈志强露出一丝冷笑,“通知韩宾,就说连浩东准备投靠蒋天生。“
木虱恍然大悟:“这样韩宾就有理由对付他了。“
“不止如此,“陈志强说,“再放个消息给吉米,就说连浩东在和阿乐密谋。这样......“
“这样连浩东就会腹背受敌!“木虱赞叹,“老大,你这招真狠。“
陈志强没有回答。他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,心里盘算着下一步。
扶持吉米上位,帮韩宾取代蒋天生,同时保住忠信义的完整。这三步棋看似简单,实则步步惊险。但只要成功了,香港地下世界就会有一个新的秩序。
而这个秩序的背后,将由他来维持平衡。
“通知所有堂口,“他对木虱说,“三天后的选举会,所有人必须到场。“
“明白。“木虱转身离开,去安排部署。
陈志强点燃一支烟,深深吸了一口。棋子已经布好,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。而在这个过程中,他必须控制好每一个细节,不能让任何一方做得太过火。
因为在这个微妙的平衡中,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。
夜色中的跑马地,一栋豪华别墅静静矗立。这里是连浩龙的私人府邸,现在由他的遗孀素素居住。陈志强站在街对面的暗处,回想起一年前那个夜晚。
那时他意气风发,拿捏了素素和罗定发瞒着连浩龙走私的证据,素素不得不委身于他,他还记得素素临别时的眼神,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。
“老大,“木虱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,“连浩东的人在别墅周围埋伏了至少十个。“
陈志强冷笑:“他果然怕素素站在我这边。“
素素在忠信义的地位特殊。连浩龙生前她就插手帮派诸多事务,江湖上谁都知道,她才是真正了解忠信义所有秘密的人。如果她支持谁当龙头,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“我要进去见她,“陈志强说,“你负责替我望风。“
“这太危险了!“木虱急道。
但陈志强已经行动。他轻车熟路地翻过后院围墙,避开保安的巡逻路线。这条路他来过很多次,每一次都是为了不同的目的。但这一次,他是为了忠信义的未来。
别墅二楼的灯还亮着。陈志强借着藤蔓爬上阳台,轻轻叩响玻璃门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来。“素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阳台的另一端,手里端着一杯红酒。
月光下,素素依然美艳动人。一袭黑色旗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,但眼神却比一年前多了几分凌厉。
“素素......“陈志强刚要开口。
“叫我连太太,“她打断道,“你还有脸来见我吗。“
陈志强苦笑:“我有苦衷的。“
“我知道,“素素啜了一口红酒,“你今天是为了龙头之位来的。但你觉得,忠信义的兄弟会服你?“
“他们会服一个能保住忠信义的人。“
这句话让素素的眼神闪动了一下。她当然明白现在的处境。连浩东太偏激,其他堂主又各怀鬼胎,只有陈志强,才可能维持住局面。
“阿强,“她突然换了称呼,语气也柔和下来,“你知道浩龙为什么会收你做小弟吗?“
陈志强一愣。
“因为他说你像他年轻时的样子,“素素走近,幽幽地说,“有野心,有手段,但心里还有底线。“
就在这时,楼下传来打斗声。
“不好!“木虱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,“连浩东亲自来了!“
素素脸色一变:“快走!地下室有条密道......“
话音未落,卧室的门已经被踹开。连浩东带着四个人冲了进来,枪口直指陈志强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来找这个贱人!“连浩东狞笑,“今天,我要你们一起下地狱!“
“住手!“素素突然喊道,“连浩东,你敢在这里开枪,整个忠信义都会知道你杀自己大嫂!“
连浩东的枪口微微颤抖。素素说得对,如果他在这里动手,就算当上龙头也会被人戳脊梁骨。
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。
陈志强猛地扑向素素,同时掀翻了旁边的红木茶几。子弹打在实木桌面上,木屑四溅。
“砰砰砰!“
连浩东疯狂开火,但陈志强已经拉着素素翻滚到沙发后面。
“木虱!“陈志强对着通讯器低吼。
几乎同时,楼下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。是木虱带人突入,正在和连浩东的手下交火。
“走!“素素拉着陈志强的手,快速移向书房,“密道在书架后面!“
连浩东显然也知道这条路,立即追了上来。但就在他冲进书房的瞬间,素素突然转身,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精致的手枪。
“大嫂,“连浩东冷笑,“你真要为了一个外人,和自己人动手?“
“自己人?“素素的声音带着讥讽,“你背着浩龙做的那些事,以为我不知道?“
连浩东的脸色变了:“你......“
“赌博的事,还有......“素素一字一句地说,“你背着浩龙做面粉生意!“
“贱人!“连浩东突然暴起,朝素素扑去。